一个剿匪的事情,其实算不得大,但杀了地方官员,性质就变了,从原来一伙小小的山匪,变成了要造反的逆贼。几股山匪,就是前两年雨灾导致的一些流民无法生存,跑到山上打家劫舍,过去了土匪的日子。当地官府兵力稀少,无可奈何,便上报了朝廷。原本只是小事,可二皇子却抓住机会想要立军功。原本是兵部的事情,兵部却无法插手。这两届武举,二皇子挑选了一些年轻人拉拢到自己的身边。他知道,年轻将领无缘大的战场,可上山剿匪却是他们锻炼和建立军功的好机会。于是,二皇子削尖了脑袋要争取到这个机会。胡慵站在百官前面,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子在摇晃。皇帝被朝堂上的官员吵的头疼,眼皮耷拉下来,就看到眼前站着的胡慵身子在微微的晃动。皇帝不由得拧眉。从左相到内阁里的几位尚书都已经是六旬老人,皇帝担心他们忽然哪一日就撒手人寰了。最关键的是,他还得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顶上这么重要的位置。“胡爱卿……”皇帝不由喊了一声。朝堂上的争吵瞬间陷入安静。胡慵晕晕乎乎,听到有人呼喊,下意识抬头看向皇帝。见皇帝朕盯着他,吓得他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陛下,老臣该死,污了陛下的眼。”“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两日。”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皇帝表现出了关切。胡慵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声音哽咽着说道,“老臣昨晚处理政务有些晚了,没有睡好,不碍事的。”皇帝也听百官争吵的烦了,恰好借着胡慵的由头便说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算了吧!”皇帝说完摆摆手,便站起来,转身走向了后殿。翌日一早,胡慵又吃下了绿色的药丸。药丸下肚,他身体不仅没有撕裂的痛感,反而格外的舒服,只是脑袋昏沉的厉害。早朝上,听着官员们的争吵,胡慵终于扛不住,倒在了地上。三粒药丸都是安太医提供的。治理胡慵的主治太医也落到了安太医的头上。又过了一日,胡慵迷迷糊糊醒来,又挣扎着将最后那粒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于是,他彻底陷入了昏迷。安太医诊断的结果是,胡慵轻微中风,至于能不能完全康复,需要看疗效。皇帝赏赐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又督促太医院好好为左向诊治。剿匪的事情皇帝既没有给二皇子的人,也没有给兵部,最后这份差事竟然落到了裴乐瑶的头上。裴乐瑶正躺在洛州城外一座新修的关隘上喝着茶,听着琴,眺望着绿油油的田地,看着农夫们在田地里忙碌。忽然圣旨便落到了她的头上。这份差事来的又急又突然。裴乐瑶还没有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圣旨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裴乐瑶愣怔了一瞬,片刻之后便想明白这是天大的好事。恰好给了她练兵的机会。
谢晋来到洛州,这两日正在与老友相聚,今日忽然被裴乐瑶揪回来。“这是何时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谢晋一脸茫然的表情。“早知道我就该留在京城,不来洛州的。”“应该是事发突然,即使你在京城消息也不会比圣旨来的更快。”裴乐瑶说道。“既然先生要留在洛州,那洛州这边的事情你就帮我盯着点,这是个练兵的好机会,我得好好大展拳脚一番。”谢晋点点头,“洛州这边已经步入了正轨,有严鹤林在,不需要我多插手。”“过段时间我就回京城去。”“京城时局变得太快,这才刚离开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用,就是因为变化太快,先生留在京城也没有太大作用。您想在洛州潇洒自在,就留在这里吧。”裴乐瑶看着谢晋,一副我对你很好的表情。裴乐瑶的这份恩情,谢晋自然是要领会的。有了裴乐瑶这句话,谢晋便可以在洛州再停留一段时间。洛州被裴乐瑶治理的井然有序,百姓安乐。原本洛州就是繁华之地,也曾经做过很多朝代的都城,经过这两年的治理,再度呈现出繁荣昌盛的景象。昌州府的位置在洛州府东南方向,大约三百里左右的位置,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州府。此处百姓田地稀少,所以一旦发生灾情,百姓的日子也是最难过的,而赈灾对于他们来说,根本难以为继。历朝历代这里就是容易出山匪的地方。这一次山匪应该十分严重,要不然也不会惊动朝廷。裴乐瑶接了这份圣旨,便写信往汝州调遣五百人,让他们化整为零赶往昌州府,以做备用。他自己则是从洛州府出发赶往昌州府。皇帝给了她一个昌州府总兵的职务。这可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位置。当然,皇帝能够想到她,就是因为她在剿灭哈赤的过程中指挥得当,表现出了很好的军事指挥才能。或许皇帝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会将这差事送到她的面前。可能皇帝还正在等待一个收拾二皇子的机会。顺带也用她来敲打敲打二皇子。不管皇帝是怎么想的,裴乐瑶认定这是一份十分好的差事。实战是练兵的最好机会。皇帝把这个机会正大光明的送到她面前,她怎么能错过。赶了两日的路,裴乐瑶这日正在山林间穿行,忽然见到前面一匹黑色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年。裴乐瑶勒住骏马,片刻之后,少年打马而来。少年见到她,笑容灿烂,勒住自己胯下的骏马。“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陆恒你怎么在这里?”裴乐瑶满是意外。少年笑着摇了摇头,“听说你要去昌州府剿匪,我便过来找你。”去年陆恒一直在帮张启文做事,年底才回到京城。而裴乐瑶去年过年的时候恰好在河北西路与哈赤作战,两人在京城竟然没见到面。少年容貌俊朗,意气风发。“我想给你去做一个参谋。”少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裴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