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听外头呼号的北风,垂下眼睫,淡淡地说了一句:“天冷了,让他出门多加件衣裳”。
“诺”,景行退了出去。
“大人对夫人真是用心,时时刻刻都念着夫人呢”,琇莹给她缠着指甲上的布条,看了一眼几上瓷瓶里盛开的腊梅,感怀道:“真心难遇,知己难求,奴真是羡慕夫人”。
她觉得好笑,“你比我年岁还小,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琇莹嘴角弯起,可笑得有些心酸,“奴虽然比夫人年岁小,可见识了太多的男人,多数男人只会嘴上花言巧语哄哄女人,像大人这般肯用心的,奴真是没见过几个”。
等琇莹走了,她从镇纸下拿出笺纸端详,想象着他几次提笔又放下,写了一张又一张,最终只寄出了这张空白的。
又或许他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就像他给自己送回来的腊梅点心,不管什么,随便写点什么,寄还给他,代表着她也正思念着他。
抚摸了很久,想了很久,她还是没动笔,只把笺纸好好收到了妆奁匣子里。
掐算着日子,她跟琇莹又去了胭脂铺子。
店老板把二人引到雅座,将新鲜货色铺了一条长案,摆在二人面前。
“夫人,请看,这些安息香,苏合香,阿魏都是新晋下船的,其他地方可都是买不到的”,店老板像看到了财神爷似的,两眼放光,搓着双手,滔滔不绝地介绍,殷勤备至。
她截断了店老板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好,你先去忙罢,有事,我自会派人去请”。
店老板猛不丁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讪笑着回答:“夫人请自便,自便”。
没了店老板的聒噪,房里清净了下来。
她一心两用,一面与琇莹谈论胭脂颜色香味,一面支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