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并非一个好战之人,朕的心中时刻牵挂着天下的苍生,但是,高元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完全藐视我们大隋,不把朕放在眼里,不守臣子的礼仪,每年既不来觐见,也不来朝贡。而且,他暗地之中勾结契丹、倭奴国和靺鞨等国,企图与大隋对抗,朕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兴百万大军征伐于他。”隋炀帝说道。“陛下圣明,陛下威武,大隋必胜!”众人说道。萧皇后见隋炀帝喝多了,便在旁边劝他不要再喝了。隋炀帝哪里能听得进去?他们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王世充命人把宴席撤下,又重新摆上酒宴,接着喝。裴矩看在眼里连连摇头,但是,他因为有了之前的那件事,怕扫了隋炀帝的兴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这里本来没有程咬银和司马婉儿的位置,但是,他们俩作为隋炀帝的特邀嘉宾,在末座相陪。他们俩把一切看在眼里,未置可否。众人一直喝到深夜,这才算结束。隋炀帝回到寝宫,洗漱完毕,刚准备上榻休息,太监张成过来奏报说:“陛下,王世充求见。”王世充已经给张成塞了一大笔银子,因此,张成赶来奏报。隋炀帝今天心情不错,笑道:“哦,让他进来吧。”“诺!”张成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时间不长,王世充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儿子,手里捧着一卷长长的东西,用丝绸裹着,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隋炀帝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王世充和两个儿子拜伏于地:“陛下,深夜打扰,还望恕罪。”“这里没有外人,都起来吧,这么晚了,你来见朕有什么事吗?”王世充站起身来,小声地说道:“陛下,我偶然间得到了一件宝物,想请陛下龙目御览。”“哦,什么宝物?”“便是此作。”王世充一使眼色,王玄应和王玄恕,便把那一幅《洛神赋图》舒展开来,铺在了地上,大约十来丈长。这可是赛马良熬了十个通宵,拼了命,画出来的。隋炀帝才情甚高,诗词、歌赋、绘画,无所不精。他不禁动容地站起身来,来到那幅画的面前,端详。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惊叹道:“此作不是失传已久的《洛神赋图》吗?”“陛下好眼力,正是!”“你是从何处所得?”“回陛下的话,我们在修建江都宫之时,深挖地下,不承想,有一日,从地下数丈深处挖出此作。”“是吗?”隋炀帝听了哈哈大笑,“看来,真是天意呀,古代赵国有和氏璧,秦想拿数十城去换和氏璧,以朕观之,和氏璧与此作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此作可真是价值连城啊。”闻言,王世充知道他们已经以假乱真,隋炀帝并没有发现此作是假的。“是的,微臣偶然间得此宝物,不敢据为己有,因此,把它献给陛下。”“你要把此宝物送给朕?”“正是。”
隋炀帝听了,龙颜大悦,一边仔细地端详着那幅画,一边说道:“王爱卿,朕知道你镇守江都,修建江都宫不容易,受了很多的苦,既然如此,你要什么奖赏?尽管说话,只要是朕能够做到的,一定同意。”“这——,”王世充欲言又止,“微臣献此宝给陛下,并非想索要什么奖赏。”隋炀帝微微颔首:“朕理解你的一片忠心,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王世充躬身施礼道:“此次陛下前来江都征调水师,微臣定当全力支持陛下东征高句丽,只是——。”“只是什么?”“微臣为大隋的江山社稷考虑,江都作为陪都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但是,周边还有王薄、孟让、窦建德等人虎视眈眈,微臣生怕出点什么差错。”“那么,你的意思呢?”“陛下,微臣斗胆请陛下留下一半的战船和水师镇守江都,要是那样的话,江都定会固若金汤。”“什么?”隋炀帝听了也感到很意外,他没想到王世充会提出这个要求。他原本打算把所有的战船和水师都带走,全力以赴攻打高句丽。不过,他转念一想,王世充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攘外必须安内,倘若内部不稳,后院起火,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这样吧,你提出的要求,朕会慎重考虑的,过两日给你答复。”“谢陛下!微臣告退!”王世充说完,带着两个儿子退了出去。等到他们父子三人走了之后,隋炀帝依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观赏着那幅《洛神赋图》,过了很长时间,困意袭来,才上榻休息。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隋炀帝召集众人商量此事。在座的有装矩、虞世基、段达、韦云起等。由于裴矩的力荐,程咬银和司马婉儿也被特邀在其中。王氏父子没有参与此次会议。隋炀帝便把王世充提出的要求和众人讲述了一遍。“你们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裴矩首先站起身来,出班奏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可。兵法有云:集中优势兵力攻打敌人薄弱环节。倘若我们兵力分散的话,那么,都没有战斗力,我们将要面对强敌高句丽,人家的水军也是十分厉害的,我们这战船本来就不多,怎么可以分兵呢?”段达却表示反对:“裴大人,此言差矣!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后方不稳,恐怕比前方军队受挫的后果更严重。如果前方的军队受点挫折,不过是小疾;如果内部盗贼造反,那可是心腹大患。王大人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周边有窦建德,王勃,孟让等等势力,倘若他们趁虚而入,如之奈何?”“你懂什么?以我观看,那王世充是有私心,想培植自己的力量,窦建德在清河郡,距此尚远;王薄、孟让龟缩在盱眙一角,自身难保,他们哪有力量敢来打江都的主意?即便他们赶来,江都还有陆地上的军队。再说了,江都城墙高大,城防坚固,那些盗贼如何能攻得进来?你真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