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冷笑了一声说:“据我所知,此剑乃是曹操所用,与你哥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成你哥的了?要还,我也只能还给曹操。等我下次遇上曹操再说。今日,此剑落到我的手上,便是天赐予我。”辛月娥一听,心想这罗成说话好不通情理,那曹操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如何还他?“如果你不把青釭剑还给我大哥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罗成看着她笑道:“哟,姑娘,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俊俏,却如此凶狠霸道,小心没人要,嫁不出去哦。”“罗公然,我嫁出去嫁不出去与你何干?”辛月娥说到这里,柳眉倒竖,杏眼圆翻,把手中的长鞭一抖,抽向罗成。那长鞭在她的手中就像是活了一般,叫它硬,便硬如钢枪,让它软,则软似细柳。罗成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如此美丽而又霸道的女子。人们常说和尚、道士以及女人不能临阵,临阵必有绝艺在身。罗成不敢怠慢,小心应对。一男一女便在这潼关下厮杀了起来。两个人这么一交上手,令罗成感到十分吃惊。他原本以为辛月娥只是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可是,他渐渐发现自己想错了,那根长鞭在辛月娥的手中如狂蛇乱舞,且攻势凌厉。两丈以内,罗成根本就近不了人家的身。罗成的大枪虽长,也没有人家的长鞭那么长。人家的兵器能够着自己,自己的兵器却够不着人家,这仗还怎么打?辛月娥的一双眼睛看着罗成,心想好一个俊俏的少年,忍不住心头小鹿乱撞。她一边和罗成交手,一边心中暗想,王伯当忘恩负义,对自己冷酷无情,看样子罗成比自己可能小上那么一两岁,但是,假如自己能嫁给这么样一个人,也不枉此生了。自己的那几个哥哥是不会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的,那么,自己就得给自己考虑。辛月娥想到这里,手下便留了情了。罗成本想用青釭剑削断辛月娥的长鞭,但是,又不想伤了人家的兵器。打着打着,辛月娥把长鞭一收,战马勒住,用手一指左边,说:“罗公然,你看见前方的那片树林了吗?你敢跟我来吗?”罗成冷笑一声道:“有何不敢?”辛月娥骑着马在前面跑着,罗成一催闪电白龙驹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两个人进了那片树林。罗成跑着跑着,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辛月娥已经不跑了,而是横鞭立马,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罗成觉得奇怪,勒住马的缰绳问道:“你把我引到此处来,意欲何为?”辛月娥把长鞭收了,插在自己的背后,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发,柔声道:“罗公然,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罗成见人家把长鞭收了起来,也把五钩神飞亮银枪挂在了得胜钩上,要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胆怯?罗成正色道:“你我素不相识,初次见面有什么好说的?”辛月娥粉腮通红,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罗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什么问题?”“你今年几岁了?”罗成心想她问这个问题干嘛,不过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十四。”“十四岁就长这么高了,看来你的营养状况很好啊。”罗成沉着脸道:“你这不废话吗?我爹是北平王罗艺,难道还缺口吃的吗?”辛月娥微微颔首,又问:“你成亲了吗?”罗成一听这话,脸上一红,道:“我这么小,成什么亲?”“那么,你有未婚妻了吗?”“也没有。”罗成心里觉得奇怪,心想这丫头和自己打仗,打着打着不打了,把自己引到这片树林来,竟然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谁知辛月娥叹息了一声道:“不瞒你说,我叫辛月娥,辛文礼是我大哥。”“你就是辛月娥?”罗成一听,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闻言,辛月娥问道:“怎么?你认识我?”“不认识。”罗成摇头道。“我的命也很苦,在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都不在了,跟着三个哥哥过日子。可是,他们整日里只知道吃酒耍钱,舞刀弄枪,从来也不会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愁,只因我大哥和另外三位总兵的关系都不错,听说有一人在此撒野,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替魏文通拔横,没想到竟然是你。今日,我有幸能与你在潼关下相识,深感荣幸。”罗成听她说这些,有点蒙了,道:“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然是有用,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辛月娥低着头羞涩地问道。不可否认,辛月娥长得确实不是一般的好看。罗成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长得如花似玉,国色天香。”辛月娥听了之后心头一阵窃喜,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那是自然。”辛月娥鼓了鼓勇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做你的未婚妻,你可乐意?如果你能答应这门亲事的话,我可以帮着你报仇,把潼关拱手送给你。”谁知罗成一听这话,虎目圆翻,怒目而视道:“我呸!你闭嘴!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和王伯当定过亲,但是,王伯当不喜欢你,娶了东方玉梅,你现在又要来勾引我,难道我罗成是捡破烂的吗?”一席话,把辛月娥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道:“好,罗公然,你可真行!我对你一片真心!即使你不愿意,也没有必要这样羞辱我!
王伯当不要我,那是因为他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他会有后悔的一天……。”“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的话,罗某告辞了。”罗成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辛月娥羞道:“你得把青釭剑给我留下,要不然我如何向我大哥交代?”“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青釭剑我带走了。再见!”罗成说着,一催闪电白龙驹,出了树林。闪电白龙驹乃是宝马良驹,辛月娥纵然想追,又如何能追得上?罗成心想此时四总兵云集在潼关,自己一个人想攻下潼关已是不可能的事,不如返回涿郡,再从长计议。涿郡。罗成失踪了数日,整个北平王府都开了锅了。秦胜珠哭着对罗艺说:“彦超,你赶紧派人去把公然给我找回来,公然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了!”罗艺心中也很着急,他也不知道罗成跑哪里去了,只好忍气吞声,安慰秦胜珠说:“王妃,你不用担心,公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或许去走亲访友了,过两天就会回来的。”“你少放屁!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秦胜珠骂道,“再说了,他有什么朋友?”罗艺唯唯诺诺地道:“夫人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找!”他到了前面厅堂,把赵十柱、晋文衍和贺兰宜找过来问道:“你们可知罗成到哪里去了?”此时,三个人酒早已经醒了,他们也听说了罗成失踪一事,心想坏了,定然是赵十柱那天喝醉了酒,对罗成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罗成性如烈火,有可能去潼关找魏文通报仇去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皆摇头道:“王爷,我等不知。”只见罗艺把脸一沉道:“不是吧?我怎么听说前两天晚上,罗成在福星酒楼请你们三人吃饭,吃完了饭之后,回来人就不见了,你们怎么能说不知道呢?”“呃——,”三个人的表情顿时僵住,赵十柱说,“王爷,不错,我们是在一起喝过酒,但是我们什么也没说呀,回来之后,便各自休息了。”“我不管那么多,实话告诉你们,现在王妃和我闹,让我把罗成找回来,我到哪里去找?既然他失踪前和你们在一起喝酒,你们三人便脱不了干系,你们速速派人去给我找,找不回来就不用回来见我了。”三人听了,一咧嘴,心想这罗艺也不讲道理,王妃给他施加压力,他便把压力转移到这些人头上,可是人家是王爷,三个人也不敢顶嘴,只好答应道:“诺!”三个人当即从校军场调集了一千人马,分散开来,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百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是,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罗成,但是,却打听到有一名俊俏的小将在潼关把四名总兵全给挑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赵十柱、晋文衍和贺兰宜赶紧把得知的这个消息告诉罗艺。罗艺听了之后,手捻须髯,问道:“潼关的总兵不是魏文通吗?”“是啊。”赵十柱回答道。“这么一说,那名小将便是罗成了?”“王爷,我看极有可能。”“可是,罗成又是怎么知道我和魏文通之间的那些事的呢?是不是你们说出去的?”三个人连忙矢口否认:“没有,我们什么也没说。”因为如果承认了这件事,万一罗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三人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先不管那么多了,赶紧调集五千骑兵赶往潼关,保护罗成,以防万一。”“诺!”三人答应道。然而,就在此时,有一人哈哈大笑,昂首挺胸,神采奕奕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闪目观看,不是罗成却又是谁?赵十柱、晋文衍、贺兰宜赶紧上前拉着罗成的手,问长问短。“三位叔叔,不用担心,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罗艺一看儿子回来了,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了,他心里高兴,表面上却面沉似水,问道:“公然,这几日你不在家好好读书,跑到哪里去了?”罗成便把事情的经过向众人讲述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唏嘘不已。“什么?你把巴什给挑死了?”罗艺听了之后,吃惊地问道。“是啊,我本并不想一枪挑死他,只是试他一试,没想到他反应太过迟钝了些。”罗成轻描淡写地说。“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你可知道,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那巴什也是朝廷的命官,如今我已归顺了朝廷,也算是朝廷中人,我们怎么可以互相残杀呢?”罗艺忧虑地说道。此时,赵十柱过来打圆场说:“王爷,话虽如此,但是少保把巴什杀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此话怎讲?”“所谓斩草要除根,那巴什的兄长便是巴旭,你忘了吗?当年,巴旭可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巴什一直耿耿于怀,伺机报复,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这么一来,巴什死了,就等于铲除了一个隐患。”罗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只怕魏文通上报朝廷,那魏文通的义父乃是靠山王杨林,如果魏文通把这件事报告给杨林的话,杨林岂不是要找我的麻烦?”罗成不以为然地说:“爹,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杨林又有什么了不起?他要是敢来,我连他一起揍!”罗艺把脸一沉,道:“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之所以能够枪挑四名总兵官,那是你的运气。他们四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握有兵权,手下都有好几千人马,岂能小觑?如果四名总兵官和杨林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话,也够咱喝一壶的!”“爹,你不必长他人的志气,灭咱自家人的威风,既然这件事我已经做了,我就不怕,此次算魏文通那小子走运,有机会我还得找他报仇,非宰了他不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以后再说。”“爹,我从辛文礼的手上得了这把青釭剑,我把此剑送给你,用作防身。”罗成说着从背后把那柄青釭剑解下,展示给众人看。只见此剑光辉夺目,寒光闪闪,吹毛利刃,确实是一件宝物。罗艺说:“不用了,你自己得来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但是,切记不可再轻易杀生。”“孩儿知道了。”“你娘几天没看到你,已经快急疯了,你快去看看她吧。”“知道了,爹。”罗成答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