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通自从上次蛇谷大捷之后,心情非常高兴,重赏了高阿古,只是有点遗憾的是,未能杀掉秦爱,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一天,魏文通把巴旭和高阿古召集了过来。他居中而坐,与他们商量说:“我听说罗艺那小子竟然成了秦旭的女婿,这么一来,秦旭可是如虎添翼了。他们现在驻守在马鸣关,招兵买马,实力日益强大,如果我们不趁早将其剿灭的话,将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啊。”“大寨主所虑极是。”巴旭说。“你们有何良策破敌?”巴旭听了之后,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说:“大寨主,虽然我们现在的力量和他们硬拼可能胜算不大,但是,我们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来打击他们。”魏文通一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此话怎讲?”“想当初,汉高祖刘邦实力还很弱小之时,他的老巢丰邑被雍齿占据,投降了魏国,为此,刘邦十分恼火。他率兵回来攻打丰邑,结果两次都没有打下来。后来,刘邦投靠了项梁,从项梁那里借得五千兵马,第三次攻打丰邑,终于,把丰邑打了下来,赶跑了雍齿。我们可以参照这个先例,也照刘邦那样办。”“那么,我们到哪里借兵呢?”“我听说涿郡有一个头领,名叫卢明月,手下有上万的人马,我们可以去投奔他,然后,从他手中借得兵马,再来攻打马鸣关。到那时,我们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必能大获全胜。”魏文通一听,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办法,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人聚在一起一商量,并商量出一条毒计来。魏文通率领手下人马前往涿郡,投奔卢明月。卢明月果然大喜。魏文通提出借兵一事,卢明月慨然应允,也借了五千人马给他,再加上魏文通手下原有的人马,共有七八千人。魏文通率领众人浩浩荡荡杀往马鸣关。高阿古说:“秦爱现在最是恨我,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愿领军一支,把秦爱引出来,你们事先埋伏好,然后,聚而歼之。”魏文通听了之后,想了想:“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于是,他拨了一千人马给高阿古,让他前去马鸣关挑战。早有哨探把此事报告给了秦旭。秦旭聚众商量。“咳,咳,”由于天气寒冷,秦旭年老体弱,得了伤寒病,“高阿古率军前来挑战,你们有何良策退敌?”“爹,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您老人家不必担心。没想到高阿古还敢回来,我正要找他算账呢,请爹给我一千人马,我去活捉他。”秦旭说。“魏文通异常狡猾,高阿古诡计多端,他们此次前来,必定是有备而来啊。”秦旭不放心地说。“不必担心,魏文通手下不过两千左右人马,高阿古原是我的部下,武艺稀松平常,也没什么好怕的。”“那好吧,不过,此次你一定要多加谨慎,千万不能再着了他们的道儿。”“知道了。”由于秦旭身体有恙,罗艺留下来保护他,同时镇守马鸣关。于是,秦爱从校军场点齐了五百骑兵和五百步兵前去迎敌。他们一路向北,大约走了三十里左右,只见有一支军队大约有一千来人,一字排开,已经摆好了阵势等待着他们。秦爱把手中的虎头錾金枪往空中一举,代替军令,军队顿时停了下来。秦爱仔细观看对方,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高阿古。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爱高声问道:“对面是高阿古吗?”高阿古在马背上躬身施礼:“秦将军别来无恙,正是在下。”秦爱两眼喷火,用手点指高阿古道:“我对你不薄啊,你为何背叛朝廷,投降贼军?上次在蛇谷害死了我们四百多名兄弟。”“秦爱,何为不薄?上一次,我们打了胜仗,追赶魏文通,得了一些战利品,我无非多拿了两件东西,你却把我往死里打。试问那些战利品是朝廷发放的吗?难道不是我用性命换来的吗?朝廷上下又有哪个将军打了胜仗,不私吞战利品?你却斤斤计较,小题大做!你想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拿我开刀,幸亏我身子骨结实,否则,早被你打死了,这也叫不薄?”高阿古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高阿古,朝廷有明文规定,不管官吏是什么品级,只要贪污一文钱,就要斩首,我对你已经是仁慈的了,你不思报恩,却心生怨恨,私下里收受魏文通的钱财,害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今日相见,你还有何话说?你且拿命来吧。”秦爱说着拍马舞枪直奔高阿古。两个人在两军阵前便斗了起来。高阿古也使枪,可是高阿古哪里是秦爱的对手?两个人打斗不到十个回合,直把高阿古累得盔歪甲斜,带浪袍松,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口中喊道:“秦爱果然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告辞了!”他用大枪一拍马的屁股,那马疼痛难忍,撒开蹄子向北方跑去,手下一千左右军士跟着他便跑。秦爱哪里肯放过他?秦爱回头喊道:“兄弟们,给我杀!”一阵猛冲,杀死了贼军数十名。秦爱率领军队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不知不觉,高阿古已把秦爱引入到一低洼之处。高阿古飞马上了山坡,掉转马头,面对秦爱哈哈大笑,道:“秦爱,我告诉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你不但第一次上当,而且第二次还会上当,你已经中了我的计,你知道吗?你来看!”秦爱只顾着一阵冲杀,虽然杀死了数十名贼寇,却没有给敌人造成致命的打击。“吁!”此时,他把马带住,环视四周,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一个坝底,他抬头一看,上面原来是楚河。他心中暗叫不好,倘若贼军用水攻,如之奈何?“撤!快撤!”
秦爱连忙喊道,可是为时已晚。只见河坝之上有人挖开了河堤,河水一下子从上面奔腾而下,惊涛骇浪,有排山倒海之势。秦爱带来的这一千人马,顿时成了水中之鱼。有一部分会水的人逃走了,十之六七都被淹死,秦爱不会游泳,只是会点狗刨,竟然被活捉了。此时,正值早春时节,天气依旧寒冷,河水冷得刺骨,秦爱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嘴唇发乌,冻得瑟瑟发抖。秦爱被绑在魏文通营地的一块空地的柱子上,四周布满了贼军。所谓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魏文通对秦爱也非常赞成。他手持大刀来到秦爱的面前,哈哈一笑,道:“秦爱,你今日为我所擒,还有何话说?”秦爱睁开眼睛看了看魏文通道:“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犹死而已。”魏文通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军队说:“你看看我手下人马众多,兵强马壮,你能是我的对手吗?不如,你投降我吧。我做大寨主,你做二寨主,咱们大称分金,小称分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如何?”“我呸!你们这些盗贼都是朝廷的反叛,专干一些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勾当,我乃堂堂隋军将领,怎么能向你们这些盗贼投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可发一笑!”魏文通见他一口拒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强忍着怒火,转过身来对高阿古说:“你去劝他试试。”“是。”高阿古答应了一声,来到了秦爱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高阿古嘿嘿一笑,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但是,大寨主觉得你是条汉子,所以,想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愿意投降的话,仍然保你荣华富贵,说不定将来比你在朝中为官还有前途。人生苦短,不要一根筋,你看我现在投靠了大寨主,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比在隋军中逍遥快活多了?”秦爱一看是高阿古,两眼布满了血丝,都挂了血线,额头上青筋暴起,高声骂道:“高阿古,你这个叛徒,因为你,两次折损了我们一千多名兄弟,我恨不得食尔之肉,喝尔之血,你竟然敢到我的面前来摇舌鼓唇。”秦爱说到这里,把脑袋向前一伸,张口咬住了高阿古的左耳,一用力把他的左耳咬了下来。“哎呦,疼死我了!”高阿古感觉到有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袭来,他左手捂住耳朵,右手抽出鞭子,骂道:“你可真不知好歹,我好心劝你投降,给你一条生路,你却不走,你偏要寻死,看我今天不抽死你!”高阿古用鞭子不停地鞭打秦爱。秦爱被他打急了,大吼了一声,一跃而起,竟然把身后的那根柱子连根拔起一丈多高。在秦爱落下之时,他把柱子横扫了过来,柱子的尾部正好击中了高阿古的脑袋。高阿古没有防备,当场被打得脑浆迸裂,绝气身亡。现场一片混乱。魏文通大吃了一惊,赶紧抄起手中的大刀来战秦爱。他大怒道:“我原本想饶了你,可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秦爱原本就不是魏文通的对手,再加上他的双臂被绑在柱子上,又如何能打得过魏文通?两个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左右,秦爱被魏文通一刀捅进腹部,刀头从正面扎进去,刀尖从背后露了出来。秦爱当场毙命。马鸣关。老将军秦旭在秦爱走了之后,心中一直放心不下,他站在辕门外观望。此时,有败军陆陆续续逃了回来,向他禀报了前方的战况。老将军听说秦爱被抓去了,当即,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在地。他过了好半天,才喘过这口气来。罗艺赶紧把他扶进营帐内休息:“岳父大人,请允许我带兵前去把秦爱救回来。”秦旭把手一挥,道:“不必了,恐怕为时已晚。”就在这时,有一名军士跑了过来,向他报告说:“魏文通派使者来了。”“什么,使者?来了多少人?”“就一个人。”“叫他进来吧。”“是。”那名军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时间不长,巴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说:“老将军,在下巴旭,奉大寨主魏文通之命,前来送一份礼物给你。”秦旭面沉似水,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何物?”只见巴旭把手中那个盒子高高捧起,说:“礼物在此,老将军打开一看便知。”罗艺过来接过,放到秦旭面前的文案上。秦旭把盒盖打开,原来里面装的是秦爱的人头,老将军一看,当时,疼得大叫了一声,口吐鲜血,不一会儿,竟然死了。“岳父!”罗艺想来抢救,已经迟了。“你们竟然如此狠毒!”罗艺说着拔出腰中的弯刀便要来砍巴旭。巴旭吓得面如死灰,连忙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自古以来,就有这个规矩,你怎么可以杀我?”“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杀你以示威!”罗艺上前一刀把巴旭杀死,脑袋砍下,挂在辕门之上。秦旭、秦爱父子死了,此时,马鸣关尚有两千多军队,就是罗艺说了算。由于秦旭把招兵的事交给了罗艺,罗艺心想要想干出一番事业,没有一帮铁哥们儿是不行的。他便写信让赵十住、晋文衍、贺兰宜三人赶了过来。此时,这三人都在他的帐下听用。因秦胜珠身怀有孕,罗艺怕她在军中多不方便,早已派人把她送回齐州老家居住。罗艺向三军下令道:“所有人披麻戴孝,立即整军,随我出战,与魏文通决一死战!报仇雪恨!”“报仇,报仇!杀死魏文通!”三军将士人人义愤填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