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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大义灭亲(1 / 1)

张成手里拿着拂尘,双手交叉,搭在了一边,一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一边说:“云大人,不是吧?你可别怪我这个人说话直接,不太中听啊。”“张公公有话请说,在下洗耳恭听。”云定兴十分恭敬地说道。“我可是听说,当初,废太子杨勇的行为不合法度,地位岌岌可危时,你非但不加以劝谏,让他闭门思过,想办法保住太子之位,相反,你还经常出入东宫,屡次三番,为老不尊地给他送去奇装异服,奇珍异宝,以求得到杨勇的欢心。不知可有此事?”“呃——。”云定兴脸上一红。“记得左庶子裴政就曾经劝说过你,说你的行为不太适当,尤其是太子妃元氏的死已经惹得皇后极为不满了。外人议论纷纷,都认为是杨勇和你的女儿云昭训合谋害死了太子妃。这些事已经严重损害了你女婿杨勇的名誉,可是,你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他让你想办法劝阻杨勇荒淫的行为,否则的话,大祸就要临头了。你根本没有这么做,而是,使他原本荒淫的行为更加荒淫,原本奢靡的生活更加奢靡。所以说,废太子杨勇之所以到最后有那样的结局,和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啊。”张成的一席话,把云定兴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此时的他在张成的面前却不敢顶嘴,只好说:“张公公说的是,老臣也觉得很后悔。”张成眯着眼看了看他,说:“你这个人眼里倒还有点活儿,等有适当的机会,我会在皇上的面前替你说好话的。”“多谢张公公,在下感激不尽。”等到张成走远了之后。云定兴又回到了宇文述的府上。宇文述也十分奢侈,府上有童仆千人。云定兴仗着女儿云昭训当初得到太子杨勇的宠爱,得了不少赏钱,他便把这些金银珠宝拿来送给宇文述。宇文述贪婪无厌,收下了云定兴的礼物之后,便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兄台,你也坐下一起吃点鹿肉吧。”宇文述说。云定兴连忙摆手说:“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我怎么好享用呢?”“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吃你吃,不都一样吗?快坐下吧。”“好吧,看来,皇上对你的恩宠在朝中无人可及呀。”云定兴说着便坐下来,和宇文述一起吃了起来,那鹿肉的确是肥嫩香美。几杯酒下肚之后,云定兴又感叹地说:“如今,陛下对你,就好比当年曹操对待关羽相似,十分器重。”“我可不敢和关公相比,不过,陛下比曹操可胜多了,”宇文述叹了一口气说,“陛下对我的确不薄,我受之有愧呀。”“伯通啊,你初仕北周,后来,随韦孝宽平定尉迟迥,又率兵三万自六合出兵,协助晋王平定南陈,后又平复了东吴之地。前不久,你又统兵征伐了吐谷浑,你为大隋东征西讨,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啊。你的功劳无人可及。”宇文述把手一摇,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好吧,不说也罢,”云定兴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上次拜托你的事,不知你办得怎么样了?”“说实话,我已经在皇上的面前替你美言了,可是,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提拔你的官职吗?”“为什么?”“因为你那三个外孙还活着呀。”宇文述在这里所指的三个外孙是指杨勇和云昭训所生的三个儿子,长宁王杨俨,平原王杨裕,安成王杨筠。云定兴一听,明白了,眼露凶光,愤恨地说道:“那三个小畜生还留着干什么?让陛下下一道旨意,把他们宰了就得了。”这老云头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哪里管什么外孙不外孙的?宇文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你可真是大义灭亲啊。”显仁宫。早朝过后,众官员都逐渐散去了。隋炀帝单独把宇文述留了下来。隋炀帝笑着问他:“昨天朕让张成给你送鹿肉去,你尝了吗?”“回陛下的话,老臣不但尝了,而且吃了个饱。那鹿肉的味道真是鲜美啊。”隋炀帝哈哈一笑,说:“这是西突厥射匮可汗敬献来的,他还算有点良心。朕听张成回来说,云定兴在你那里,他到你那里去干什么了?”宇文述一听,赶紧奏道:“回陛下的话,云定兴自从除名被贬之后,现在变得很是窘迫,其实,他对陛下您是一片忠心啊。”“何以见得?”“昨天我和他在一起谈论,他让我劝谏陛下,将杨勇和云昭训所生的三个儿子尽皆处死。”“哦,有这等事儿?”“那三个孩子可是他的亲外孙,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忠于陛下的表现吗?”隋炀帝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你不说这事,朕差点忘了,一直以来,朕觉得他们是杨勇的儿子,是朕的亲侄子,又是云定兴的亲外孙,朕不忍心下手。”“哎呀,陛下,你就是太过仁慈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宇文述在旁边劝说道,“他们是你的侄子不假,但是,你别忘了,你杀了他们的爹呀。”隋炀帝听了宇文述的话,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既然云定兴这么说,那这样吧,把杨勇的长子杨俨处死,杨裕和杨筠发配到原来的吐谷浑那边的河源郡去,没有朝廷的旨意永远不许回来。”“陛下圣明。”于是,第二天杨俨被斩首。杨裕和杨筠则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监牢之中,准备由四名官差负责押送至河源郡。这四名官差之中有一个小头目名叫陆超。陆超在家中刚洗完脚,准备睡了,云定兴来了。“陆官差,还没睡呢。”云定兴笑道。“原来是云大人来了,”陆超感到很意外,赶紧深施以礼,“云大人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让在下感到蓬荜生辉啊,快请坐。”虽然说云定兴的靠山杨勇倒台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他的品级比陆超要高出许多。陆超为云定兴沏了一杯茶,二人分宾主落座。陆超小心地问道:“不知云大人今夜到此,有何贵干?”云定兴说:“我听说皇上要把杨裕和杨筠兄弟俩发配到河源郡去,不知可有此事?”
“云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啊,不错,确实有这回事。”“那么,我想再问一下,你们何时出发?”“后天早上。”此时,但见云定兴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往前一递,说:“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你和你手下的兄弟们拿去买双鞋穿吧。”陆超把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雪花白银,至少有两千多两。陆超看得有点眼晕,因为他一个月的俸禄不到十两银子,这个数目对他来说,已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云大人,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钱呢?”云定兴哈哈一笑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成的话,我再送你三千两银子。”那陆超眼珠转了转,心想他可能是为了杨裕和杨筠而来。“云大人,您的意思是不是想救出你的两个外孙杨裕和杨筠?”谁知云定兴手捻须髯,说:“陆差官,你说错了,我来不是救他们的,而是希望你们在押送的途中,把他们俩给杀了。”“你说什么?”陆超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我来是想让你把我那两个外孙给杀了。”云定兴再次肯定地说道。“为什么?”陆超听得也有点懵了,“难道说他们俩不是你的亲外孙?”云定兴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是有点残忍了些,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如此啊。”“此话怎讲?”“你是知道的,废太子杨勇已经死了,他的三个儿子能够活到今天已经是幸运的了。可是,正如三国时期孔融的儿子所说的那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虽然说杨俨已经伏法,皇上顾忌到我的面子,因此,将杨裕和杨筠兄弟二人发配到河源郡,可是,他们兄弟二人如果不死的话,将会始终是皇上的一块心病。我们一大家子也要跟着受到牵连。为此,我思前想后,决定送他们兄弟俩上路,让皇上安心。”陆超听了之后,心想这老头儿心可真够狠的,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只好把良心往嘎吱窝一夹,随他去了。“好吧,云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云定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把他们兄弟俩整死之后,把脑袋给我剁下来,带回来。”“明白。”这些差官经常向各地押送犯人。他们的心都是黑的。那整人的手段,多的是!如果犯人家里有钱,上下打点一番,那会好很多;对于那些不受待见的犯人,或者是没钱打点的,他们便会在押送的途中折磨犯人,甚至把犯人整死,那也是家常便饭。杨裕和杨筠二人脖子上戴着枷锁,双手也不得自由,脚上戴着脚镣,赤着脚,向前走。这兄弟二人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不消一天的功夫,那脚上磨得全是泡。到了晚上,陆超让手下的官差打来两盆洗脚水。说得好听,伺候二人洗脚,实际上,那水几乎都是开的,把二人脚上的皮都烫掉了。兄弟二人,“啊”的一声惨叫,痛彻肺腑。这一对兄弟在路上可就吃尽了苦头。又坚持走了几天,他们进入了蜀地山区地带。当初三国时期的刘备之所以能够在蜀地建立蜀国,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若不是邓艾率军偷渡阴平,他们想从正面拿下成都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这里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兄弟二人走得胆战心惊,欲哭无泪。当他们走到悬崖上时,发现有两棵参天大树,杨筠说:“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得歇会儿。”他说着便坐在了其中一棵大树杨裕也是累得够呛,他也在旁边的那棵大树下坐下了,把头靠在那棵树上。陆超一看,赶忙过来说:“二位公子,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得尽快走出这一块山区地带,到前面集镇上的客栈里休息呀。”“是啊,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啊。”另外三名官差说。“要走,你们先走吧,我们兄弟俩,实在是走不动了,在这儿歇会儿。”杨筠说。“二位公子,我看你们还是起来,尽快赶路吧,要不然这是山中常有虎豹出没,倘若遇到野兽那可就麻烦了。”陆超说。“即便有虎豹,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你看看我这脚还能走路吗?”陆超一看,他们兄弟二人的脚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骨头。陆超见兄弟二人死活不肯走,把另外三名官差拽到了一边,嘀咕了一番。等他们四人把对策商量好之后,回头再看,杨裕已经睡着了。陆超一声令下,四个人一起动手,拿绳子把杨裕和杨筠兄弟俩捆在了树上。杨裕醒了,睁开眼睛,问道:“陆超,你们这是干什么?”陆超见他们兄弟二人已被捆在了树上,冷笑了一声说:“二位公子,事到如今,我就和你们实说了吧,我们是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啊。”“你们受何人所托,要办什么事?”“实不相瞒,你们的外公云定兴找我帮忙,让我在路上杀死你们,并且要把你们二位的头颅砍下,拿回去交差。”“你此话当真?”杨裕和杨筠兄弟二人一听,如同冷水泼头,心如刀绞。“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必要骗你们吗?”“陆超,陛下的旨意是让你们把我们兄弟二人送到河源郡,可没让你们杀我们,难道你们敢抗旨不尊吗?”谁知陆超冷笑了一声说:“我说你们两个娃娃真是个孩子,每年在我们手上不知要死多少人。我们只说蜀道崎岖,你们二人不慎坠落悬崖,自己摔死的,又与我们何干?你们再想一想,你们的父亲和兄长已经被陛下杀了,难道还在乎再多杀你们两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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