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上一片慌乱。赵桓要骑马跟上,却被赵吉拉住马缰。“桓儿,你去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躲起来。”赵桓赶忙停住马。“父亲所言极是。我差点犯了大错。”耶律延喜也不想跟随。可他的战马,已经被裹挟着前进。他只能被动随着大军移动。“砰”的一声。耶律延喜感觉头后剧疼。他哎呦一声倒在地上。他的战马继续前行,而他却倒在马蹄下。没有人将他扶起来,他也爬不起来。一匹匹战马,从他身上踏过。耶律延喜先是感到疼,后来慢慢失去知觉,再后来,他与这片草原融为一体。耶律延喜喜欢热河。他在这里狩猎了很多动物。而如今,他化为尘土,滋养野草。动物又食草而生。这又一次循环,便是一生。完颜晟呵呵冷笑。“没有人可以战胜我。谁都不行。”他的马球杆上,鲜血淋漓。他的眼里,满是嗜血的光。完颜晟将球杆扔给侍从。“传令下去,大军集结。务必全歼来犯之敌。”来热河的这股大军,是耶律大石所部。春上的倒春寒,叶密立地区下了大雪。他的部落,牛羊损失严重。耶律大石只能带着士兵,前往东南富庶之地寻找食物。他们穿过草原,来到热河。热河这一带,都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谁曾想,完颜晟会来热河狩猎呢?耶律大石看远处尘土飞扬,百灵鸟惊飞,不由吃惊。“这是哪个部落,怎么如此多的战马?”不一会,探子便来回报。“陛下,是金国人。这是金国骑兵。”耶律大石的部众,就有点害怕。他们对金国人,十分恐惧。“撤”耶律大石不傻。自己一群饥肠辘辘的士兵,如何是金国骑兵的对手呢?反正,现在已经打了不少野物,足够大军坚持到夏日水草茂盛。等完颜晟追过来时,耶律大石已经遁走。“胆小鬼”完颜晟哈哈大笑。他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说不出的快活。“皇后,朕是不是天下无敌?”唐括慧儿迟疑。“陛下,你是天下第一。”完颜晟呵呵两声。“皇后,你不用勉强回答。等朕打败了潘小安,那才是天下第一。”完颜晟回到行宫。赵桓发现少了耶律延喜。“父亲,那人不在。”“桓儿,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耶律延喜就此陨灭。他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半月后。完颜晟回到燕州府。他带回大量的野物,珠宝,和部落的臣服。赵吉父子回到土坑。一个长相丑陋的契丹女人站在土坑前。“喂,你们见过我家喜吗?”女人补充道:“我家耶律延喜”赵吉父子对望一眼。“抱歉啊。我们只是囚徒,并没有见过耶律延喜。”玉贵妃失望的离开。她再次来到皇宫。“海昏侯夫人,求见大金国皇帝。”这是玉贵妃第一次用这个身份。玉贵妃在皇宫前,跪了三天。她穿着那件象征身份的袍服。没有人敢驱赶她。海昏侯也是侯。三天后,内侍从宫内走出来。“夫人你回去吧。海昏侯在战争中丧生。他的尸体被敌人掠去。”玉贵妃起身离开。她只要个结果。
玉贵妃回到小院。她手里提着一斤羊肉,一坛上好的好酒。她来到厨房,熬了一锅羊汤,包了一盘水饺。萧银银就这样看着她。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喜,你等等我。我去洗漱更衣。”玉贵妃将自己清洗干净。她盘了契丹发髻,画了契丹妆容,穿了契丹服饰。萧银银看的呆住。她已经离契丹太远太久。“喜,我的男人,我的王。回家喽。”玉贵妃将酒倒在地上,她泪如雨下。玉贵妃无声哭泣。她耸动的肩膀,让萧银银动容。萧银银从身后抱住她。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可爱。“玉儿,别悲伤。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玉贵妃拉开萧银银的手。“萧银银,你一起吃吧。”两人枯坐到天亮。萧银银醒来时,没有见到玉贵妃。她心里莫名慌乱。“玉儿,玉儿…玉儿啊!”萧银银喊声凄厉。玉贵妃已经死去。她面向辽国上京的方向。“呵呵,啊呵呵…”萧银银咯咯笑了好久,好久…她也清洗了自己,她也画上契丹女人的发髻,她也换上契丹服饰。她端坐在玉贵妃身旁。“你比我晚来,却比我更懂他。我今日尊你一声皇后。算是回报你许久以来的照顾。”萧银银将半截红烛点燃。红烛灼烧了桌面,灼烧了木窗,灼烧了房檐。火燃烧,可以烧掉一切浮躁。没有人来救火。这是一个略显冷漠的金国。完颜晟得到消息,唐括慧儿得到消息。“皇后,你说此事该如何办理?”唐括慧儿冷笑。“将那里夷为平地,在上面盖上羊圈。”如此月余。人们便忘记了此处有啥。人们便忘记了谁曾住过这里。好像每个人都并没有那么重要。来也好,去也好。只有真爱你的人,才在意。赵桓生病了。不知他是累的,还是吓得。反正他生病了,病的还不轻。赵吉很着急。他懂一点药理,他给赵桓把脉。惊悸,发烧,呕吐与腹泻。赵吉开了药方。他牵着羊去集市贩卖。他要救他的儿子。集市上,羊群不是很多。牛马更少。这种情况,让赵吉感到困惑。“你这羊怎么卖?”“你这羊太老了”“你这羊生病了”…羊贩子七嘴八舌,只想把羊的价格打下来。“敢问诸位,为何市场如此冷清?”赵吉疑惑。“这你不懂了吧?北面的五国城开了个马市。那边的牛羊…更便宜。你这老小子话咋这么多?你这羊到底卖不卖?”赵吉明白。五国城有人高价收牛羊。所以,燕州府的牛羊变得稀少。“我这羊要二两银子。”“你个臭宋人,想的倒挺美。”羊贩子扔下一两银子,就把羊抢走。赵吉捡起银子,向药铺走去。他买了草药。路过爆米花摊时,他还买了一包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