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如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个竹筒。这让张月如摸不着头脑。她刚要打开,却被安心拦住。“夫人,让我来开。”张月如笑着拒绝。“安心,咱们姐妹一体。我的命还能比你更贵吗?”安心笑起来。“夫人,你的命最金贵。”张月如拍她。“安心,再敢调皮,晚上罚你洗碗。”安心假装求饶。她们嬉闹一会。这才将竹筒打开。竹筒里倒出一张破布。破布之上,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谁在搞恶作剧?”王小颖生气。“今天可是小年夜,竟敢来捉弄咱们,我非找到他不可。”“小颖,你别急躁。咱们先看看上面写了啥?”张月如将破布展开。“一朝渡河,落难北地。朝不保夕,夜寐难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落水之犬,惶恐终日。昔日有缘,曾有一面。寡妇自强,亦能飞黄。妄求解救,啼血求怜。”众人摸不着头脑。张月如的思绪,却飞到了汴梁。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宰相王辅的夫人嘲笑她是寡妇。在她身旁一个女孩说道:“寡妇不是也来宫中参加宴会了嘛。”张月如对这个女孩,心生好感。她后来得知,这女孩是九王子的王妃。“她被掠到北地了吗?”张月如惊讶。她只听潘小安说起,新宋皇帝是九王子赵构。她还为那个女人能当上皇后高兴。可谁曾想,她竟也流落北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简单八个字,让张月如心骤然疼痛。她看着衣服上的血字,这笔笔带血,笔笔是泪啊。张月如突然红了眼眶。她的眼泪滴了下来。“夫人,你别气。我这就让安大勇调查。”李师师与安心,却知道必有缘故。“小颖姐,你别闹。夫人肯定知道是谁?”“师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饶过他。”张月如擦擦泪。“小颖,你去找安大勇来。”王小颖赶忙答应。“师师,安心,你们两个笨蛋。我就说得找安大勇吧。”安大勇一头雾水。他飞一般来到安王府。安王妃是个贤德的女人。她从不会因为私事,动用公器。既然安王妃找他,必定是天大的事。“王妃”“大勇,我有事交代你。”“你速速查明竹筒来自哪里,马上回来报我。”安大勇领命而去。“对,对。就是要赶快查明。咱们好好教训他。敢到王府恶作剧,真是胆大包天。”张月如没有理会王小颖。“师师,你来给我研墨,我要给小安写信。”“对对对,赶快告诉小安。这些人是多么无法无天。”安心拽过王小颖。“小颖姐,你先别吵。咱们看夫人怎么说。”张月如提起笔。“官人,月如有事相求…”王小颖识字不多,但也明白了啥意思。这可和她理解的南辕北辙。
她突然脸红起来。“我这上窜下跳的,像个猴子一样啊。”张月如面对满桌的佳肴,没法下咽。“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夫人,讲讲这个女人吧。我想听听她的故事。”安心询问。张月如叹口气。“这事要从几年前说起…”王小颖在张月如的诉说中,也想起了这个女人。“原来是她”“她是邢懿,九王赵构的王妃。她的父亲是节度使邢焕。”“师师,你也认得她?”李师师摇摇头。“我在樊楼时,常听人说起过。皇宫那种高贵的地方,我哪里配去。”“师师,你又乱说话。你天天住在安王府。咱们这王府,我觉得并不比皇宫差。”李师师被数落,反而很高兴。“小颖姐,你家训的对。这是我说错了话。”王小颖扳回一局,她很高兴。安大勇来报。“夫人,这竹筒来自北地五国城。”张月如将竹筒和信件一起交给安大勇。“大勇,烦劳你把此信件,加急送给安王。”安大勇接过信件。“我这就去办。”腊月二十八,潘小安便收到了张月如的信。安大勇动用了紧急通讯路线。从金州府到盖州,这上千里路,仅仅五天便送到。安国在信息传递上,确实下了很大力气。琼英见是安王府来的急件,心悬起来。她虽然不在安王府,可心里总是牵挂着张月如她们。“小安,是府里出了事情吗?”潘小安将血书与信件交给琼英。琼英先看信件:月如有事相求,汴梁故人,沦落北地,生活凄惨,月如难安。山河破碎,与女子何干?月如求你,发兵救之。”琼英看罢信件,又去看血衣。同为女人,她最能感同身受。“小安,夫人这次是真的着急了。咱们要发兵吗?”潘小安指着墙上的地图。“琼英你看,这就是五国城。在宋瓦江与黑河畔。这个地方,离金国上京,不过五百里。若咱们攻取上京,便可将它一起拿下。”“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兵?”潘小安哈哈大笑:“明日”“啊”琼英惊讶。继而她也笑了起来。“好吧,这一次让我陪你吧。”“盖州城谁来驻守呢?”“让刘成功来驻守。反正,我要跟着你去。”“那咱就去。咱们千辛万苦爬上来,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这四个字吗?”琼英笑着说:“不,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潘小安答应带她。琼英连情话都说的甜蜜。听说要再次出发北地。安国将士比潘小安还来劲。他们才不管春节不春节,他们只想跟着潘小安战斗。一万骑兵秘密出了盖州城。他们一路北上。这一次,他们走沈州古城,不用在绕道长白山,走南荒围场那条路。这就是边境线北移的好处。沈州古城。箫贵哥接待潘小安一行。她命部下,给潘小安的大军补给。“小安,我也要跟着你去。”“不行”潘小安拒绝。“我这是去打仗,你以为是旅行吗?”箫贵哥拉长脸。“琼英都能跟你去,我也要去。”“这可不是撒娇的事情。盖州有人防守,沈州古城谁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