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鹿坨早早起床。他叫上鹿山,就去往集市。鹿坨带了两页清单。一张写着部落各家的所需。一张写着部落所需。年货大集。鹿坨刚走到集头,就被震撼到。一个个摊位,一个个商贩,生意满满。鹿坨欣喜的看着剃头匠。“鹿山,要不咱们也刮刮头?”鹿山摸着散落的头发:“你是大人,你刮吧。我这头发,刮起来费劲。”剃头匠耳朵灵。“你这头发不难刮,就是要费我好些热水。”剃头匠将刀一指:“看见前面的大屋了吗?那是浴池。你们去泡泡澡,搓搓灰。”剃头匠一说洗澡。鹿坨身上痒了起来。“走吧,鹿山。咱们去看看浴池是怎么个事?”浴池门前坐着个胖女人。“大兄弟,泡澡吗?”鹿坨点点头。“咋个泡嘛?”胖女人被逗笑。“当然是泡进汤池里啊。”她伸出手指:“两人一块”一个熟客讥讽:“老板娘,你少哄骗外乡人。一个人两毛,你问别人要一块吗?”胖女人瘪嘴。“你懂个啥。我这是连搓澡钱,还有毛巾钱,香皂钱。”鹿坨扔给她一块钱。胖女人从脚下拿出两个盆。“一人一个,向里走。”鹿坨端起盆子查看。盆里有一把锁,一张毛巾,一块小香皂。“这锁是?”胖女人解释:“里面有柜子,你们把自己的衣服财物锁好。”鹿坨心想,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的法子,都是谁想出来的呢?这太有才了吧?鹿坨两人进入男池。他们在别人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柜子。穿着地上的拖鞋,他们进入汤池。汤池有三个,冒着热气。汤池旁的空地上,放着两张小床。搓澡的人趴在上面,搓澡工正在给他们搓澡。两人泡进汤池,烫烫的水,让人忘掉烦恼,去除疲倦。“这可真舒服啊”鹿坨感叹。泡了半个时辰,两人便去搓澡。两个搓澡工接了这个大活,严阵以待。“我说两位,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哦。就这灰号,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鹿坨嘿嘿两声:“赶紧吧。我们还得赶大集。”两个搓澡工用了十成功力,才将鹿坨两人拿下。鹿坨出了浴池,哈哈大笑。“鹿山,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轻了?”两人去剃了发,才去赶集。这时的集市,已经人山人海。集市上有巡逻的兵丁,不时高喊“小心钱包,小心钱包…”鹿坨摸摸腰带。“我这钱都放在腰带里,怕个啥哦。”“轰”的一声响,把鹿坨吓了一跳。他看见是爆米花,不由笑出声。“这东西,东门岛和南荒围场都有。小孩子们都喜欢吃这东西。只是,这响声实在过于骇人。不管听几次,都会被它吓到。”鹿坨先买了一辆独轮车,车上还放着两个槐条筐篮。鹿坨在前面买,鹿山在后面推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鹿坨眼花缭乱。他腰袋里的钱,流水般花了出去。从集头到集尾,他们买了整整一大车。“鹿山,咱们赶快回去吧。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有再多的钱也不够花啊。”
“大人,你看那边。”鹿山指着校场北面。那里是一座舞台。这是集市上听戏的地方。“鹿山,那是戏台。你想听戏,你就说。”鹿坨其实也想听听。他们来到校场北,戏台前围满了人。卖瓜子糖块的小商贩,都聚集在这里招揽生意。临近年节,演出的戏曲也带着喜庆。《三个女婿贺新年》,是金州府百姓最喜欢的戏曲:这大女婿是个县丞,二女婿是个员外,三女婿是个农民。一个聪明,一个市侩,一个朴实。这样演绎出一出戏。鹿坨与鹿山听的入迷。这三女婿是个女扮男装。她故意插浑打科,把个小农民演的活灵活现。他不为强权,不臣服钱财的形象,是安国万千百姓的写照。鹿坨感慨:“安王,他可真厉害啊。”这一趟金州府之行,彻底坚定了鹿坨的心。他暗暗发誓,要带着部落人都富裕起来。也让他们都能来金州府看一看。“大人,明日咱们要去哪?”“明日,咱们要去安王府。”这是鹿坨的聪明之处。他故意不在第一时间去安王府。第一时间去,有阿谀奉承之嫌。错开时间去,则更像是拜访亲朋好友。安王府。鹿坨在门前看了又看。尽管他打量的有些放肆,门前的侍卫,却并没有将他驱赶。“劳驾,我们是来拜访安王的。还请帮忙前去通报一声。”侍卫询问:“你们是哪里人?”鹿坨赶忙回答:“我们是南荒围场的人。”不一会,侍卫就带他们进入王府。鹿坨低着头走路,进入王府之后,他就不敢四处乱看。王府里并没有太多奇珍异宝。但就是这样简洁的王府,也给人深深的压迫感。那些个守门的侍卫,虽然带着残疾。但他们凶狠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出处。侍卫把他们带到会客厅。鹿坨与鹿山站在大厅内,不敢落座。二嫚轻喊一声声:“王妃到”她声音不大,却慌的鹿坨两人要下跪。张月如走进来。“两位,不用行此大礼。坐下来说话吧。”鹿坨偷偷看了张月如一眼。张月如穿着棉布袄,朴素无华。但这一份质朴,反而增添了她的魅力。“坐吧”张月如说道。鹿坨半坐在椅子上。鹿山却不敢坐。“坐吧。在安王府的会客厅,没有站着的客人。”鹿山战战兢兢,鹿山受宠若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啥地方啊。这是我能坐的地方吗?”鹿山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可以把这件事,炫耀一辈子。但在王府里落座,这样的事说出来,有人会信吗?“鹿大人,你们的事情都办完了吗?”“回王妃的话,我们的货物都已经备齐。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南荒围场。”“南荒围场,东门岛那边都挺好的吧?”“谢王妃关心。大家都挺好。在安王的保护下,我们再也没有敌人。部落族人,都很感谢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