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故意羞辱耶律延喜。他也曾随阿骨打去往辽国上京。在那里,他见过兄长阿骨打的不堪。那时候,他们兄弟就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可恶的男人,跪伏在他们脚下。而今天,他终于做到了。面对完颜晟的质问,耶律延喜却笑起来。“羊皮容易披,不是因为我是契丹人的王。便是你女真人的王,羊皮也容易披。只是,可惜了这一只羊。因为要让我披它的皮,它就丢失了性命。”耶律延喜放羊一个月,对羊这个动物有了感情。完颜晟见耶律延喜笑,不由气闷。“你可是辽国皇帝。你丢失了王位,丢失了百姓,丢失了国土,你不感觉羞愧吗?”耶律延喜看看宝座上的完颜晟,“如果你把我当做皇帝,就不该给我披上羊皮。我披上羊皮就是一只羊。你对羊说它丢失了什么,有意义吗?”完颜晟结舌。“你此言何意?”耶律延喜哈哈大笑。他把羊皮紧了紧,然后坐在地上。“我穿上龙袍就是皇帝,我穿上羊皮就是羊。那时的我,是我。现在的我,是我。让我羞愧的,难道不是你吗?”“我…我…”完颜晟张口结舌。面对女真人曾经的王,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大胆耶律延喜。金銮殿上,你怎么如此嚣张?”尚书令完颜希斥责。“金銮殿好了不起吗?那皇位我坐过。我坐在上面饮美酒,吃美食,还抱着我的爱妃。那座子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在歪脖子枣树下,坐的舒服。”耶律延喜像个滚刀肉。他敢来投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完颜晟挥挥手。耶律延喜被带了下去。这一次交锋,耶律延喜明显占了上风。“陛下。这耶律延喜如此目无尊上。我看不如把他刮了,再将他的头盖骨,做成酒杯。”“尚书令,此事不急。我要挫挫他的锐气。先将他养着,等捉到大宋那一位,在一起处置。”耶律延喜被关在皇城后的牧场里。完颜晟给了他一顶帐篷,给了他九只公羊。“耶律延喜,我们皇帝说了,每年问你要一只羊。你只要能交上一只羊,就能让你多活一年。”耶律延喜依旧哈哈大笑,“甚好。回去替我谢谢皇帝。我一定好好放羊,好好活着。”尚书令被他气的跺脚。“哼”耶律延喜开始搭建帐篷。契丹人本就很擅长做这种事。他不做,是因为有人帮他做。而不是,他不会做。耶律延喜搭好帐篷,就开始去放羊。他知道,这是九只公羊。公羊是不可能产仔的。他也不能向周边牧民去买。因为,没有人会卖给他。而这种行为,肯定也是不被允许的。这可难不倒耶律延喜。作为一个喜欢打猎的人,他对野生动物很了解。经过几日观察,他就发现了野羊的踪迹。他在草原上设下陷阱。一连五日,终于被他逮到一只野生母羊。耶律延喜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完颜晟得到这个消息,气的踢翻了案几。“陛下,现在要惩治他吗?”完颜晟摆摆手,“算了。让他自娱自乐吧。”完颜晟现在还不想杀他。在他预想里,捉到耶律延喜只是第一步。然后是捉到徽宗皇帝,捉到西夏皇帝,捉到潘小安。他要把这三人放在一起。让他们比赛放羊。潘小安确实在放羊。
他对西北发生的事,一清二楚。耶律延喜被捉,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下一步,就轮到了徽宗皇帝。对于徽宗皇帝,潘小安很纠结。是该让他被俘到北方来呢?还是在中途救他?此时的潘小安还在犹豫。他还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徽宗皇帝待他还不错。一只小羊羔很调皮,它来啃潘小安的鞋子。他枕在琼英腿上,琼英温柔的看着他。“官人,你在想什么?”“琼英,你猜猜看?”“我不猜”“猜对有奖”“什么奖?”“哎呀,你先猜猜看吗?”琼英笑了笑,“好吧。我猜你在想辽国皇帝,对不对?”“回答错误”潘小安让琼英低头。他就欺负一下她。“这是猜错的惩罚。怕了吧?”琼英点点头。“那你在想月饼”“过来,我惩罚一下。”“那你在想嫦娥”“来,我惩罚一下。”“那你在想…”“一下。”“那你在…”潘小安翻身坐起来。琼英愣了一下。“琼英,你不乖哦。竟敢骗我惩罚你。”琼英嘻嘻笑。“我只是猜答案啊。你虽然是安王,可不能诬赖好人。”潘小安把她拉进怀里。“我不诬赖好人。我要狠狠的修理你这个好人。”中秋的草原,草长莺飞。这一份广阔的自由,让人沉醉。琼英抱着潘小安,感觉好幸福。她喜欢这一份温柔的霸道。“琼英,你服不服?”琼英娇哼:“我不服”“好吧。不服就不服吧。”琼英低下头,“小安,你这就认输了吗?”“想的美。不服就战。”不服就战。这就是战争的缘由。新罗国汉山王韩黎,第一次带领十万军民,攻打东都府,损失惨重。他当然不服。他不服气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只是冒进。他不服气的原因,是觉得安国守卫真的很菜。这一次,他重振旗鼓。他重新募集两万士兵。这一次,金国给他提供了海量的武器。这一次,韩黎没有走水路。他从铜后城,借道金国的率宾府,直接去往银州。这是金国人给他们提供的线路。金国人的算盘打得很精。他们希望安国与新罗国两败俱伤。金国人承诺,只要韩黎打败潘小安。那么东都府以南的土地,都会让给他。韩黎带队行军。他想走快一点。可快不起来。除了这两千骑兵机动力足。其他的步兵,每日也就走个三五十里路。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走快。是他们走不快。一是道路难走。秋季的草原,草长的高,草叶锋利,草竿韧性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