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老妇浇水清洗婴儿的声音不断出来。她动作很认真。每一寸部位都洗得仔仔细细,容不下一丝的污垢在死婴身上。终于。在反反复复清洗好几遍后。老妇停下了动作。随后她拿起婴儿放在竹篮里,还贴心的盖上了一块红布。站起身提起篮子,转身走进了草丛之中。“嗯?”“走了?”江桥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老鬼洗完婴儿后会上门找上自己呢。没想到这就离开了?什么情况?老妇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丛林之中,脚下木屐发出的“踏踏”声也随之而绝。四周再次恢复了安静。“不对。”江桥目光转动,看向刚才老妇所在的溪边。清澈的溪水在老妇洗过婴儿后,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一抹浑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哪怕上游溪水不断流淌而过。也没有丝毫改变。很古怪。除此之外,不知不觉间,树林里的雾气变得浓了许多。以正常视野往外看。能见度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再往外就只剩下雾蒙蒙的一片轮廓,什么都看不清楚。幸好。重瞳不受约束。所以他很快就看到溪水的上游出现了一盏昏黄的灯光。灯光摇摆不定。顺着溪流而来,在雾气中穿梭。一艘船!一艘老旧的小木船!长不过一米,宽只有一尺。与其说给人乘坐的,不如说是小孩子的玩具。它顺流而下。缓缓行驶在小溪的水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溪水很浅,不过半米。溪流不宽,左右也就四五丈,十几米。”“太大的船确实放不下。”“但是这种小船又太小了,明显不是给人用的。”“是因为那盏灯么?”船头的马灯明灭不定,雨水与阴风让它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熄灭的感觉。但也只是感觉而已,实际上它非常的稳。“呵呵。”江桥脸色平静的看着木船从桥下穿过。静观其变。这艘船同样没有带来灵异事件,虽然有些诡异,但没有停留,自顾自的顺着溪水一路往下,最终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不过。就在这艘船经过刚才老妇给婴儿做清洗的溪岸,触碰到被污染的水域时。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动作很轻。但还是被江桥捕捉到了。不止于此。他还观察到这艘船在此后的行驶中,似乎比刚才吃水深了一点。不多。一寸左右。正常人根本分辨不出这种差别。“有东西上船了?”江桥眯了下眼睛。哪有这么巧合?刚刚老妇人污染了水域,立刻就出来一艘船。经过那地方后,又下沉了一点点。很显然。在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双方完成了一次灵异的触碰。
“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江桥冷声自语。骤然间,浓烈到极致的灰色出现在他左眼之中。明明只是一道光,却仿佛一团粘稠的液体,给人一种沾染上就无法摆脱的错觉。但效果很明显。如果说刚才的“重瞳”处于“节能模式”,但是现在则进入了“性能模式”!呜——!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像是婴儿在啼哭。在他的左眼中,那即将消失的木船上,多出了一座荒芜的老坟。是的。并非想象中的鬼婴,而是一座黄土堆成的坟丘。只不过在那坟丘前的墓碑上,清清楚楚的挂着一张黑白照片,主人公正是老妇刚才清洗的那只死婴!婴儿的哭声。也是从那照片之中传来的!“邪门了。”江桥能看出那坟墓实则是空的,只是一层壳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块墓碑虽然有灵异。但也很普通。甚至。黑白照片本身也只是常见材质,属于灵异物品,但并非稀罕物。唯独里面的婴儿相。很古怪。给人一种婴儿是婴儿照片是照片的感觉,他们就像两个独立的个体,只是临时结合在一起罢了。就好像……这照片只是婴儿的住房。“这就是齐云山里的邪祟么,没有等来雨夫人,倒是让我见识一番本地特色灵异。”江桥依然没有出手,就这么看着小木船的影子消失在眼前。“那盏灯好像可以驱赶雾霾。”“奇怪了。”“生活在山中的厉鬼,也需防备夜晚出现的雾霾吗?”“这雾霾有什么特殊来历不成?”想到这儿,他回头看向大刀男:“你们在这里好些天了,晚上遇到过起雾吗?”“起雾?”大刀男想了想。“齐云山其实每天晚上都会起雾。”“只是雾气都很薄,像今天晚上这么浓的雾霾……”“我们也没有遇到过。”好像担心江桥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在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找过不少齐云山的资料,其中就有关于这雾霾的。”“齐云山之所以叫齐云山。”“是因为它山中的雾霾偶尔会与天空连成一片。”“就像一座跨越天地的城墙一样。”“很壮观。”见江桥认真倾听,大刀男心中一振。知晓自己的回答引起了江桥兴趣,他继续说道:“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出现四五次。每次大约持续二十来天。”“最近一次就发生在上个月,我们接任务前云雾才刚刚散去。”“我听说。”“齐云山的雾霾藏了大恐怖。”“在雾霾天进入齐云山,很可能会撞见一些十分邪门的东西。如果已经进入齐云山,遇到雾霾天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以是山洞,也可以是房屋。”“齐云山里有许多废弃的屋子,也不知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总之千万别在露天活动就对了。”“齐云山的晚上,正常情况基本都会起雾。哪怕是薄雾天,也会有一些危险。比如丢失灵异感知力,在山中迷路。”“晚上邪祟活动频繁,迷路以后会非常危险。”大刀男娓娓道来。暗道来之前做好准备果然是对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江桥不了解齐云山,但没关系,这不正好让他拥有了价值?“十分邪门的东西,是指的什么?”江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