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容娇俏明媚,似能驱散人间一切灰暗之色,那人愣在当场。 小世子跑了回来,不由睁大了眼睛:“太子殿下,您好啦!” 恩恩公主看看小世子,又看看那男子,明白了。 哦,原来他就是云国的太子呀。 太子醒了,还来不及为先帝的驾崩悲伤,迎接他的便是“新帝”头衔,以及这个头衔背后的云国江山。 新帝登基大典安排在十日之后,那时,云瑶也出了月子。 未央宫里,太子诚实对云瑶说:“母后,我害怕……” 云瑶看着太子:“你怕什么?” 太子苦笑道:“怕担不起这个江山,怕对不住风氏的列祖列宗,也怕这朝廷和皇宫的尔虞我诈。” 云瑶叹了口气,道:“晏儿,怕并不是坏事,这是你对江山对祖宗的敬畏。可也到此为止了,怕不怕,你都得走上帝王之路。” 太子喃喃:“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准备,父皇会教我的,可是……” 云瑶心中一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没有‘以为’了,忘掉这一切,从此刻开始,你只需关心一桩事,便是如何当一个皇帝——当一个不辜负云国百姓、不辜负风氏列祖列宗的好皇帝。” 今朝有酒今朝醉 太子沉默许久,点了点头:“母后,我记下了。” 云瑶继续道:“你父皇这几年做了不少错事,你得引以为戒。还有一桩事,你要牢牢记在心上:信任风澹渊,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准对他生嫌隙。” 太子怔怔看着云瑶。 云瑶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不单单是因为他救了你、救了我和六皇子,而是我们除了信任他,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所求,是云国的盛世;而他要保的,不是这区区几十载的天下,而是九州万世的春秋。” 太子目露震惊之色。 “晏儿,如果你愿意,便与风澹渊一道试一试;如果你有所惧,那么便护好云国,风澹渊定会全力相助。” 太子走出未央宫时,耳边还回荡着云瑶的话,振聋发聩。 回到昭阳宫,不期然见石桌边坐了位身形修长挺拔之人。 “渊……宸王。”太子改了口。 风澹渊勾唇一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今日我不同你行礼,你也不必喊我宸王。” “渊哥哥。”太子面色一松,大步走到石桌边坐下。 风澹渊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他:“里面有粒药,小紫做的,你先吃了。” 太子毫不犹豫地吞下,倒让风澹渊不禁莞尔:“你不怕是毒药?” “魏太医不做毒药。” 风澹渊不禁挑眉:“就这么相信她?”
太子想了想,回道:“如果连魏太医都不能相信,那我可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风澹渊笑道:“倒也是,我家王妃的确正直又老实。” 不做毒药、正直又老实的魏太医不由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继续制作一款专为骊妃定制的毒药,准备得闲了便去探探她。 太子指了指桌上的两壶酒:“找我喝酒?” 风澹渊回:“嗯,不想看折子了。方才那粒药是提前醒酒的,免得到时候皇后娘娘来找我问罪。” 太子倒了两杯,将一杯推给风澹渊:“那我便放心喝了。” 几杯酒下腹,太子话也多了起来:“渊哥哥,上次我们这样喝酒是多久前了?” “不记得了。”风澹渊懒得想。 “一年、两年、三年……”太子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想了。不念过往,也不念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风澹渊又给两人的酒杯满上了。 “不念过往,也不念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太子一饮而尽。 风澹渊索性将酒壶递给他,两人直接碰壶。 “渊哥哥,你会一直在的,是吧?”太子看着风澹渊。 “不会。”风澹渊淡淡回,毫不犹豫。 太子愕然。 “没有谁会一直在,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风澹渊看着太子的眼,缓缓道:“你要走的是帝王之路,这样的念头早早丢了吧。” 太子人好,她得劝劝他 太子愣了半晌,苦涩一笑:“孤家寡人吗?那坐这个位子有何意思?” 风澹渊回他:“自然是有意思的,人活一世,所求不是走得越高,看得越远吗?至于会不会成为孤家寡人,看你怎么选,又怎么做。” “帝王之路,也并非只有一种走法,你不必先自己把自己框死。” 太子点点头:“我明白了。” 沉默片许,太子又问:“渊哥哥,你有怕、有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吗?” 风澹渊笑了一声:“如果没有,那就不是人了。” 太子继续虚心求教:“那你怎么克服的?” 风澹渊觑他一眼:“我这不是在教你克服吗?”至于我怎么克服的,对你没有参考价值,毕竟,你又没有太子妃。 太子并不知道风澹渊心下的吐槽,真诚地与他碰壶:“好!” 风澹渊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哎——看来他这没日没夜看折子的日子,暂时还结束不了啊。 新帝即位前,抵达城郊,送先帝入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