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已然带上了女子撒娇的妩媚语调。 白水心里默默:躲过了涤音和龙傲天,却躲不过这一位,真是——就不能让她好好吃个饭? 霖泽还未开口,言笑已出声:“这儿蚊虫多,咱们换个地方去吃。” 魏紫从善如流,白水更是巴不得。 永泰郡主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说谁是蚊虫呢?! “这儿的确多蚊虫,郡主请回吧。”霖泽淡淡道,亦准备离开。 永泰郡主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霖泽,为何你对我这般冷漠?我以为你懂我的心意。” 言笑三人还未走远,听到这话,白水忍不住有胳膊肘撞了撞言笑:“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你男人诶!” 言笑一本正经道:“你说的不对。第一,现在天都快黑了,不是光天化日;第二,他不是我的男人。” 白水想了下,又道:“哦,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有人抢你男人,你会怎么做?” 言笑说得云淡风轻:“让给她啊,这世上男人多的是。” 你在内涵我 白水立刻竖起大拇指。 社会我言姐,霸气! 将她们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霖泽:“……” 让?他是个东西吗! 白水转头问魏紫:“主子你怎么说?” 魏紫冷哼一声:“把他抢回来便是。” 白水又竖起了大拇指。 社会我魏姐,牛逼! “不过也用不着我出手,这种情况,世子早就处理好了,他不会让我瞧见的。”魏紫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声音却不低。 霖泽脸色复杂:“……”你在内涵我,我听得懂。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将衣袖从永泰郡主的手中扯回。 霖泽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淡声道:“郡主自重。郡主的心意,我不明白,也并不想明白。” 永泰郡主又羞又怒,一张俏脸唰得通红:“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伤人?” “话就是话,说的人说清楚,听的人听得懂便可。”霖泽转身便走。 “霖泽,你——你会为今日说的话而后悔的!”永泰郡主气道。 可霖泽早已离去。 永泰郡主被气哭了。 她狠狠抹去眼泪,冲进豫王的营帐,开口便是:“父王,我一定要嫁给霖泽。” 豫王正在看地图,听闻此话,皱了眉头:“攸儿,休得任性。” “父王,这话我以前也同你说过。今日我再说一遍,我一定要嫁给霖泽。”永泰郡主恨恨道。 “你要嫁,他愿意娶吗?”豫王有些头疼。
永泰郡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女儿想嫁,他自然同霖泽表达了这个意思——不是委婉试探,而是直截了当地表示:双方结秦晋之好。 可对方却是一口回绝,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 “我们把二十万大军都借给他了,陪着他造反,他不能不愿意!”永泰郡主通红的眼中,满是愤恨。 豫王揉着太阳穴,心累道:“攸儿,我从小教导你的话你都忘了吗?做事戒骄戒躁,我们先把这一仗打完,等进了泷京城,便是另一番局面了。” 永泰郡主听着豫王话里有话:“父王,你是何意?” 豫王瞥了眼帐篷门口,才缓缓道:“你方才说反了,这一仗,不是我们陪着他造反。” 永泰郡主醍醐灌顶,吃惊地看着豫王。 豫王拍了拍的肩,意味深长道:“孩子,日子长着呢,先以大局为重。把你的心思藏一藏,且再等一等,记住了吗?” 永泰郡主点了点头,又有些不确定道:“那以后他要是还不愿意呢?” 豫王冷笑一声:“如今他能不愿意,以后,可就由不得他了。” 保重 夜沉沉,号角声起。 千军万马踏碎一地如霜月色,气势汹汹而至。 霖泽已换了铠甲,翻身上马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言笑身上,驻留了片刻。 然而,言笑并未给他什么回应。 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之色,但他也未说什么,策马离去。 言笑的心绷得紧紧的,心里却又是空落落一片。 “其实,说句‘保重’也没什么。”白水在一边似随口道。 “吼——” 白水话音刚落,两团巨大的雪球从墨染一般的夜色里奔来。 “傲雪,惊鸿!”言笑惊讶道。 两头雪狮跑向了自己的主人,亲昵地在言笑身边绕圈圈。 雪狮的身后,还有一匹高傲的黑马,对着母狮卑躬屈膝,可眼神一瞥众人,却是俾睨天下的高傲。 不是天子曾经的坐骑骅骝,又是哪匹傲娇马呢? 言笑驻足站了片刻,突然跃上了傲雪的背:“去追那匹红色的马。” 傲雪四足发力,奔跑如风,很快便追上了霖泽的马。 霖泽猛地一扯缰绳。 言笑轻喘着气,将一个袋子递给他:“黑火药暗器,用来防身。” 霖泽伸手去接。 彼此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火热,她的微凉。 “保重。”言笑看着他的眼,认认真真道。 “好。”他亦看着她的眼,郑重回道。 目送言笑骑着雪狮,消失于浓重的夜色中,霖泽才压下眸中抑制不住的笑意,重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