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落荒而逃。 言笑眨巴着眼睛:“……” 她还没说完优生优育的好处呢,怎么就走了? 是夜,魏紫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索性走出帐篷,出去透透气。 外面银辉倾洒,月色甚好。 夜风习习,魏紫呼出胸中一口浊气,整个人似都轻松了不少。 一转身,蓦然瞧见不远处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 月华如练,他站在那里,浑身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气质清冷卓然,宛若神祇临世。 她心口莫名一跳。 风澹渊亦瞧见了她,大步朝她行来。 魏紫原本想打声招呼,就回去继续辗转反侧,谁知他竟一把抓着她的手,朝那白雾茫茫方向行去。 魏紫:“……”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想干什么? “松手。” “这里除了太子和你的人,其余都是我的人。”风澹渊并没有松手。 魏紫:“……” “你怕什么?” 滟滟桃花眼里只有她微愣的表情。 “若你在意世人,我来解决。但你不是介意世人看法之人,所以你怕的是我,还是你自己?”风澹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魏紫自他掌心抽出手,微微仰头,与他平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也许都有吧。但是世子,你觉得现在是谈这些的时候吗?” “今日一个迷雾阵,若非有言笑,我们是怕都要折在这里。前途如何,我没有胜算。这是一场天灾,更是一场人祸,你我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她苦笑一声,“谈这些,尚早了些。” “不早。这个乱世,不会有风平浪静那一日,难不成我们便要一直等到老死?”风澹渊微勾唇角,“也不必等到老死,正如你所言,许是一个迷雾阵,便让我们都折在了里头。” “然而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抓住手里能抓住的一切。” 风澹渊一字一句说道:“我要这个天下,我也要你。” 魏紫心跳如雷,微微移开了眼,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 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明白?若说对风澹渊没有一丝心动,那便是自欺欺人。 可她的确做不到像他一般,喜欢了,便可牵着她的手,不顾世俗一切。 她有她的顾忌,也有她的害怕——感情这种事,是把双刃剑。 她怕陷进去之后的迷失,更怕有一天骤然失去后的恐慌。 “你——让我考虑考虑。”她微垂眼睑,任由长密的睫毛遮了眼里的情绪。 可这句话,却让风澹渊欣喜若狂。 “好。”红唇弯起,眼角眉梢皆是浓浓笑意,让原本便俊美不凡的脸,更是秾艳胜桃李。
魏紫闻声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他笑意盈盈的滟滟桃花眼。 她一愣:她并没有应下什么,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你不能在半路丢下我 风澹渊很想去抱抱她,甚至亲亲她,可他很清楚,话可以说,动作是不能做的,不然便真成了讨人厌的登徒子。 她不喜欢的。 强压下小鹿乱撞般的冲动,他换了个话题:“说些别的事。” 他从袖里取出一张特制的绢布,与夜明珠一起递给魏紫。 “这是什么?” “璋州的情报。” 魏紫神色一凛,顿时收了其余心思,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阅读上面的字。 绢布很小,字也只有寥寥数句,却看得魏紫惊心动魄。 “右相——他疯了吗!”她反复读了三遍,满脸不可置信。 “或者说,霖泽从来就是一个疯子。”风澹渊冷笑一声。 “他一道‘泄洪’之令,是准备把璋州三十万百姓活活淹死吗!”想到一望无际的洪水里漂满浮尸的炼狱景象,魏紫拿着绢布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已经泄洪了吗?”她追问。 “半个时辰前到的消息,如果劝得住,璋州百姓还有一到两日的转移时间,劝不住,那就是明日一早的事。” 魏紫说不出话来。 今日因迷雾阵拖延了大半日,即便他们连夜赶路,抵达璋州也是两日后的事了;更何况,军队在右相手里,他们又如何制止得了他? “怎么办?”她问风澹渊。 “杀了霖泽。”风澹渊声音冰冷。 魏紫一惊,却听他继续道:“黄河堤坝护不住璋州的,璋州只能弃。弃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先将百姓和军队撤出来,能撤多少算多少。”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可说的却是在大灾面前最有温度的话。 魏紫亦迅速镇定下来。 如果要救璋州百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这个办法,后患无穷。 “你有几成把握杀了霖泽?”魏紫算是赞成了风澹渊的提议。 “不到三成。虽说他手下的暗卫力量与我不相上下,但如今他还有军队。”风澹渊坦白。 魏紫默默握紧了手里的绢布,三成把握——并不高。 风澹渊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方才我在想,这摊子事你就不必沾了,我带人连夜赶过去,与霖泽斗一场,或者胜算会高一些……” 魏紫骤然变了脸色,原来他刚才站在那里,想的是这桩事! 也难怪,他刚刚会说那一番话。只三成胜算,他怎么有把握胜过霖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