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风世子是什么人?那三局足以让她明白,这个男人不好惹,想来丽宛公主就算有心,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前方,风澹渊已向丽宛公主说完恭贺芳辰之类的吉祥话。 丽宛公主站起一滩烂泥似的身子,娇媚地笑着走到风澹渊身边,伸出柔若无骨的纤手,指着离自己最近的座位:“风世子头一回来本宫府上,坐这里吧,今日有好些有趣的节目,本宫仔细同你说一说。” “恭敬不如从命。”风澹渊笑了笑,施施然跪坐于丽宛公主身边。 魏紫瞧见,其他来宴的公子世子分明都松了一口气。 姬祁已在一边百无聊赖了。 可刚来呢,他也不好直接走。 魏紫倒还好。 既来之,则安之,她安静地做个吃瓜群众,想来出不了岔子。 这个念头刚起,一阵香风自四面八方吹来,无数花瓣从天而落。 魏紫跟其他人不由纷纷抬头。 只见赤色锦缎自高楼垂下,紧接着,乐声起,一道白色的身影伴着锦缎缓缓飞下。 待看清那人,魏紫表情瞬间凝固。 坐她隔壁的姬祁刚喝了一口果酒,一愣之下,差点自己把自己呛死。 白色的身影是个高瘦的年轻男子,男子脸上画着妖娆的浓妆,身姿柔软似蛇,随着乐声翩然起舞,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 而随着他的动作,薄如蝉翼的轻纱随之扬起,几乎全赤裸的身子若隐若现。 紧接着,四个同样穿着和妆容的男子加入了舞蹈。 魏紫终于回神,她不可思议地偏过头去看姬祁:你姐姐让大家观赏裸男跳舞? 姬祁刚咳完,低声道:“长姐就喜欢美男,府里住着二三十个面首。让他们来表演助兴,这也很平常、很平常。” “很平常”三个字,姬祁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你就当长长见识……” 姬祁见魏紫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便改了口:“要是你不想看,就吃东西吧。” 他也不想看啊,换成女人倒挺好的,可看几个男人光着身子跳舞,他实在觉得膈应。 魏紫也清楚隔壁的猪队友说不出什么正经话,便准备低头吃点东西,可一寻思,觉得哪里奇怪,便又抬起头看那些跳舞的男子。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几个男子的身体是不是白得过分了点? 白人都没那么白吧。 这女人,疯了不成? 魏紫心里“咯噔”一声,仔细打量几位舞男的脸。 脸上敷着厚厚的粉,瞧不出什么,但是眼睛和眼神有问题。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应该是长期大量使用铅粉,甚至服用砒霜的结果。铅粉和砒霜能使人的皮肤变白,但付出的代价怕是性命啊!
另一边,风澹渊一边暗骂变态,一边装着若无其事地欣赏裸男曼妙的舞姿。 目光顺便再往魏紫所坐的方向飘了一飘。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倒吃了一惊:魏紫正无比认真地在欣赏裸男跳舞。 呵,她喜欢这个调调? 风澹渊刚要探究,便见魏紫的目光从裸男身上,移到了他这一边。 看他吗? 不对,那眼神中怎么带着点愠怒呢? 风澹渊反应极快,顿时明白魏紫看的是丽宛公主。 他心中一沉,这女人,这么看他身边的变态,是疯了不成? “好!”风澹渊抬手鼓掌,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正打量着四周人表情的丽宛公主,被风澹渊突如其来的喝彩声惊得一愣。 其他原本看舞看天看地的人,目光也都聚焦在风澹渊身上。 风澹渊拍着的手慢了下来,面上似有几分尴尬,偏过头去问丽宛公主:“公主,我是不是失礼了?在虞国,鼓掌叫好是对舞者和乐师最好的赞美。我看这几位舞姿绝妙,一时没忍住,打扰诸位了。” 丽宛公主笑着睨了他一眼:“世子真性情,哪来失礼之说?”目光落在舞者身上,朗声道:“风世子说你们跳得好,都有赏。” 此话一落,原本便跳得卖力的五位裸男,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将一曲舞跳得美轮美奂。 白纱起起落落,风澹渊维持着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把丽宛公主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眼风又往太子方向飘了飘。 幸好,魏紫已经低头吃点心,不再看这些惨不忍睹的画面。 这场能让人自戳双目的舞跳完后,接下去的节目倒正常多了,就是弹弹琴、唱唱歌。 只不过,清一色都是浓妆艳抹的男子,魏紫有种进了南风馆的错觉。 姬祁对男人实在没兴趣,已快昏昏欲睡了。 “哎,差不多了吧?”他强打起精神,用手肘撞了撞魏紫。 魏紫不动声色地用宽大的袖子做掩护,递给他一个瓶子,低低道:“把这个涂在手背和脖子上。” “用毒啊?我的手会不会残废?”姬祁对魏紫的毒药一直心有余悸。 “会有些红肿,还会有些痒,大概半个时辰后便能恢复如常。”魏紫耐心解释。 谁都有小九九,姬祁不想呆在这里,她也不想啊! 那就借口姬祁身体不适,她送姬祁回宫。 一箭双雕,完美! 谁知,姬祁犹豫了:“要不你涂?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