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提就提,废话什么。”姬祁不悦。 “这样啊——”风澹渊装着为难的样子:“我是个俗人,要说真有喜欢的东西,那只有钱,别的倒还真没特别想要的。” 姬祁的眉头拧成了一团。风澹渊要钱,可他没钱啊。 这说出去的话,也不能让他再咽下去吧?出尔反尔,他堂堂大雍太子的面子何在? “除了钱,你再想想。”姬祁赌起来气来。 “除了钱,我其他都不要。”风澹渊也是倔脾气。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风澹渊觉得作为质子,不应该这么嚣张,便道:“要不这样,我打个折,太子殿下您先回去成亲,回头让人送一张十万金的借据……” 他话音未落,姬祁却双目一亮,兴奋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那么多钱,我只能把大雍抵给你,但你知道的,这不可能。那我把大雍未来最尊贵的女人送给你,你觉得如何?” 风澹渊愣住了:这位太子什么脑子? 其他公子也愣住了:太子……他真的疯了吗? 伯成咬了咬牙,觉得他得挺住不能晕,要出大事了! 姬祁以为风澹渊没听明白,贴心地解释:“我今日娶的,是大雍股肱魏公的嫡女,身份显赫。我是太子,她就是太子妃,往后便是王后。如今,我把大雍最好的女人送给你,我们两清了!” 新娘魏紫 风澹渊并不爱骂脏话,一来是教养,二来能动手解决的问题,他从来都懒得动嘴。 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很想劈头盖脸骂这脑子有病的太子一顿。 他要太子妃做什么? 放院里还多一张吃饭的嘴不是? “伯成,起来,回去让人把太子妃送到风世子府邸。”姬祁自觉这个法子好极了,沾沾自喜。 “殿下,请您三思啊……”伯成狠狠磕了个头。 “三思什么?你这是质疑本太子吗?”姬祁不高兴了。 “不敢不敢——” “那还不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姬祁踢了伯成一脚。 有公子扯了扯风澹渊,示意他快些制止。 在这短短的片刻,风澹渊脑中早已转过无数个谋划。 他来泷京做质子,可不就是为了搅得大雍鸡犬不宁吗? 太子……真是一把好刀。 呵呵,如今这把刀都递到他手上了,他没道理不接。 脸上迅速切换表情,风澹渊朝那位扯他的公子点了点头,随后对姬祁正色道:“太子殿下,这个玩笑不能开。刚那纯属就是你我之间的一场玩闹,不必当真。” “玩笑?君无戏言!我是堂堂大雍太子,一言九鼎,说了要把太子妃送给你,便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不容置喙!”姬祁板着脸,愠怒道。 “伯成,走了!” 太子殿下输了钱,但不能把脸也给输了,昂首挺胸回去宫中。
姬祁前脚走,奚公子后脚就醒了。 “殿下怎么走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这副表情?” 姚世子满脸灰败,言简意赅:“殿下要把太子妃抵给风世子。” 奚公子愣了半晌,“咚”的一声,只能倒地继续晕。 路上,姬祁慢慢想明白了。 他不能回宫。 就算母后能帮他,父王也不会同意。所以这事啊,只能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他不能出面。 “伯成,过来。”姬祁招招手。 伯成胆战心惊地过去。 果不然,听完太子殿下的吩咐,他生无可恋了。 眼睁睁地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在宫门口毫不犹豫地掉转马车,不挥一片衣袖地离去,伯成绝望地想:明年的今日,莫不就是他的忌日? 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他的忌日,是算吉利,还是不吉利呢? 眼瞅着日暮西山,他无奈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宫门。 太子寝宫。 新娘魏紫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喊了侍女来。 “采薇,帮我把头饰解了。”魏紫一把掀开了盖头。 “小姐,这不合规矩的——” “吉时已过,大礼却未成,我没必要再受这个罪。”魏紫冷静道。 侍女采薇还想说什么,却被魏紫制止:“你去拿些温热的吃食来,我饿了。” “是,小姐。”采薇退下。 发生了何事? 魏紫打量着一片通红、处处透着喜气的寝宫,心里却如死水一般,并无波澜。 一出生,她便是大雍三公之首魏家的嫡女。 十岁时,她许给了未来的储君,她将会是整个大雍最尊贵的女子。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不过如此。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大雍女子,即便太子并非良配,这样的人生也已经好得让人望尘莫及。 可她不是。 除了这一世,她还有上一世的记忆。 那一世,她是现代的医生,也是考古博士,父母双亡,财务自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记忆虽然零碎,却足以让她明白,一个女子能够怎么活。 所以,就算太子把她做摆设,那也无妨,她能自食其力,会在这个宫里活得很好。 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