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好!”长生笑着朝魏紫打招呼,然后就卡壳了,又伸手拉了拉抱朴道长的衣袖,“师傅,那——我喊啥?” “魏居士、风居士好!”抱朴道长笑眯眯地开口。 长生恍然大悟:是啊,喊居士嘛! “风居士。”长生恭恭敬敬地跟着抱朴道长行了个标准的道家礼。 “呵。”风澹渊懒得跟这对师徒一般见识。 “两位怎么在这里?”魏紫客客气气地寒暄。 “前些日子去城里拜访一位老友,回来在村中歇脚,谁知遇到大雪封路,便只能暂住此处。”抱朴道长回。 “既然遇上了,去家中喝杯热茶可好?”魏紫邀约。 “好呀好呀!”长生一口应下。 “那就叨扰魏居士了。”抱朴道长抚须而笑。 风澹渊:“……” “那我们走吧。”魏紫微微仰头对风澹渊道。 “好。”风澹渊见她笑颜灿灿,顿时没了对不知客气为何物师徒的怨念。 红泥小火炉,有茶,也有酒。 还有烤红薯、烤花生、烤白果,以及各种点心。 长生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一脸满足。 抱朴道长喝了口酒,舒服得眯起了眼:“冬日里一杯热酒,简直赛过神仙!” “燕王府一切安好?”风澹渊直接开口。 起卦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燕王府?”长生刚刚咽下一大口烤红薯。 “在帝都,你师傅还有除了燕王其他的老友?”风澹渊睇了长生一眼,只觉这小徒弟实在傻得可以。 “师傅,你还有别的老友吗?”长生却没多想,憨憨地转头问抱朴道长。 抱朴道长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只笑着对风澹渊道:“都好都好,燕王爷好,太妃好,小世子长高了不少,府里的人都好都好。” 风澹渊在帝都的人手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收到的燕王府消息也是几日前的,听抱朴道长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燕王府外的禁军已经撤了?”魏紫奇道。 “没有啊。”长生回。 “那你们怎么进去的?”魏紫问。 “师傅带我飞进去的。”长生一派天真。 风澹渊勾了勾唇:“道长真人不露相。” 抱朴道长真想拿个红薯堵住长生的嘴,自家徒弟真是傻白甜得够够的!可他面上却还是呵呵地笑着:“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道矣。”
“燕王让你用雕虫小技去皇宫逛了一圈?”风澹渊单刀直入。 魏紫诧异地看着风澹渊。 长生嘴里塞满了红薯,瞪大眼睛看着风澹渊:他——他怎么会知道的呀?! 抱朴道长笑了笑,直言不讳:“是。燕王担心风居士与魏居士,便让老道去皇宫走一趟,打探打探消息。” “打探出何消息了?”风澹渊喝了口茶。 “边境七万大军平安返回云国,皆是风居士的功劳。风居士与魏居士去了北疆,具体不详。” 抱朴道长似在说几件稀疏平常的事,可事实是,当风澹渊去北疆的消息传来,皇上和几位股肱大臣曾促膝长谈一日一夜。 风澹渊转着空杯子,眉眼间一片高深莫测。抱朴道长没说的事,他又怎会不明白? “那个……风居士,魏居士,你们是要回帝都吗?”长生看看风澹渊,看看魏紫,自认为委婉地说道,“事情有些复杂呢。” 风澹渊看了他一眼,长生赶紧低头跟只仓鼠似的啃花生。 “老的小的都在帝都,我总不能这么逃了吧?”风澹渊微微一笑。 抱朴道长抚着长须:“既然两位居士要入帝都,贫道给两位起个卦吧。” 风澹渊本想说“我不信这玩意”,魏紫却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当下闭紧了嘴。 抱朴道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竹筒,打开盖子,倒出几枚古钱来。 古钱抛下,在桌上转着圈儿,又渐渐归于平静。 抱朴道长凝神,视线在古钱跟风澹渊与魏紫之间移动,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番北疆之行,看来二位颇有一番际遇。风居士的‘沧海录’又更上了一层楼……”抱朴道长絮絮叨叨说着。 “过去的事不必多提,说重点。”风澹渊对卦卜之事的耐心有限。 死了死了,要出大事了 “今朝与明日,皆源自过往种种。两位居士前去帝都,会有一番波折,但风居士命格贵不可言,想来能逢凶化吉……” 说到此处,抱朴道长突然停了下来,对风澹渊跟魏紫道:“两位可否摊开右掌,让贫道再仔细瞧一瞧?” 风澹渊本是不愿的,但见魏紫将摊开的右掌放在桌上,他便也耐着性子照做。 抱朴道长先看看了风澹渊的掌心,又去看魏紫的,视线停了许久,才又转到风澹渊的掌心上,点头道:“可以了。” 随后,他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长生见师傅一副神游太虚样,怕他睡着了,不由低声提醒:“师傅,师傅……” “有笔墨纸砚吗?”抱朴道长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风澹渊回:“出门左转第一间屋子。” “长生,跟我来。” 抱朴道长站起身,长生放下手里的花生,赶紧跟在师傅身后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