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收回当日的话。”风澹渊从善如流:“我还得感谢他,阴差阳错让我突破‘沧海录’第八重,练成了第九重。” “什么?!”燕王惊得差点跳起来:“你练成了‘沧海录’第九重?!” “有问题?” “原来‘沧海录’真有第九重……”燕王喃喃自语。 “好,明日我便去趟青冥山。”他偏过头,郑重对魏紫许诺。 当晚,魏紫歇在“瑞福堂”隔壁的扶桑院。 想着风老太妃的病情,又念着婚事,还有风澹渊待自己的好,魏紫脑子有些乱,直勾勾盯着床顶睡不着。 突然,窗户传来微弱的响声,她猛地坐起来,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枪。 “别紧张。”风澹渊从窗户外跳进来。 魏紫突然有些无语,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宸王”,还干跳窗户的事? “你以为我想跳?你把门栓那么死,我进不来。”风澹渊大摇大摆地上了床。 “这是在燕王府,隔壁还住着太妃,你是不是收敛些比较好?”魏紫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才跳窗了。”风澹渊将人抱进了怀里,自觉已很收敛。 魏紫:“……” “你有事要同我说?”他摸着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缓声道。 “没有。” “真没有?”风澹渊笑了笑,突然将她压在身下,大手亦不安分起来:“若没话,那便做事。” “有。”魏紫腰还酸着,吓得赶紧改口。 “说说。”风澹渊勾唇一笑,将人捞起来搂在怀里。 魏紫沉默片许,缓缓道:“魏萱、魏绯告诉了我一些事……” 她从“三祖之战”说起。待说到“异族”时,风澹渊面色一沉。 魏紫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继续把事说完。 风澹渊明白了:“你信自己活不过三十这事?” 魏紫点头:“我信。” “其一,我同你说过我是怎么来的。魏庄氏困住了魏家小姐的魂魄,而我机缘巧合解开了禁咒。可魏庄氏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件事呢?如果说是怕魏家小姐的魂魄不入轮回,来找她的麻烦,这解释便通了。毕竟,人做了亏心事,都是怕被报复的。 “其二,我让风青查了外祖父一支的族谱。如魏萱所说,没有人活过三十……不但如此,外祖父的先祖是从北疆迁徙入云国,一站接一站,一代又一代,最后才在江南定居。 “我虽不能完全算是魏家小姐,但肉身都是她的,所以,大概率也逃不开这个宿命吧。” 风澹渊坐直身子,抱起魏紫,让两人面对面而坐。 “你想问:如果你活不过三十,我们是否还有成亲的必要?” 报复
魏紫苦笑:“是啊,总要问问你的。” 风澹渊看着她:“那我问你:我要上战场,刀箭无眼,保不准哪一次就死了,你愿意嫁给我?” 魏紫一愣,默默点了头:“愿意的。” 风澹渊笑了:“如果你真活不过三十,你又觉得会拖累我,那么你的选择应该是想方设法回去。我想,以你的聪明,一定是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但你却没有走,这又为了什么?” 魏紫默默抓了他的手:“舍不得吧……”舍不得你。 风澹渊与她十指相扣,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舍不得,难道我就舍得了?这件事你告诉我,我知道了,到此为止。眼前那么多事都烦不过来,你还有心思操心以后?” 魏紫扬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灿颜一笑:“好,到此为止。” 话虽如此,可彼此都知道:这个头既然已起,便无法“到此为止”。 只是现在,谁都不想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次日魏紫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风澹渊并不在。 苏念送来早饭,顺便告诉魏紫,风澹渊已经跟燕王上朝去了。 “他们一起去的?”魏紫喝粥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诧异表情。 “是啊,一起出的门。”苏念笑道:“没吵起来,还互相点了个头,是不是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魏紫笑道:“堂堂两位王爷当街对骂,他们谁都拉不下这个脸吧?” 微微一顿,她又问:“朝中几品以上的官员能上朝?” “五品以上。” 魏紫奇怪:“怎么从没有人让我上朝?” “哦,是宸王爷说免了你上朝之事。” 魏紫:“……”上不了朝,她怎么义正言辞地向皇上递涨俸禄的折子? 此时的朝堂上,风澹渊递了两份折子。 第一份,弹劾何侍中贪墨、且贪的还是军中物资的折子。 明细、时间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连经手的小官吏名字都有,证据确凿。 “何侍中,本王可有污蔑你?” 风澹渊的语气很平淡,何侍中却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这根小辫子给谁抓着,都还有回旋余地,可若是风澹渊……那真是大势已去。 但是,风澹渊为什么突然对付他呢? 何侍中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跪在地上认了罪。 皇上对大理寺卿冷声道:“张恩,按《云国律法》处置。” 风澹渊又递上了第二份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