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饮而尽。“我咄,我怎么好像有点感动了呢!”叶光纪拿着碗,低低嘟囔。几人不语。“年轻人,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墨林端着酒缓步走来,微笑道。“大巫师过誉了!”神斗连忙谦让。几人同饮,酒顺着墨林的长胡子淋淋而下,原就脏兮兮的灰袍子,又多了一片污渍,随便抹了抹嘴,凑近悄声道,“能否告诉我,你那药丸是什么?”翌晨,只听砰的一声,震天动地,一间小木屋浓烟滚滚。所有人都被惊醒,有人扒窗瞅瞅,然后大家换个姿势,继续睡了。神斗几人却莫名其妙,纷纷出屋,正遇见星灵,星灵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的弓箭。“发生什么了?”神斗问。“一定是大巫师又在炼制什么药水吧!”星灵笑笑。“药水?!什么东东?”叶光纪奇怪。“不知道,习惯就好了!”“咳咳!”门一开,露出墨林瘦瘦高大的身躯,弓着腰,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挥手驱赶着喷涌的黑烟,满脸黢黑,长胡子还被烧掉了一截。几人忍笑,神斗上前问:“怎么回事啊?”“咳咳,”墨林疲惫道,“我用你的药方和药草,整整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还是没有炼成啊!”“炼丹居然也能炼到爆炸……”神斗哭笑不得,“我看看!”黑烟散尽,屋内乱七八糟,木桶木箱子一层层快到屋顶的大木架子还有一个长梯子,中央是一张长长的木案,散堆着不少写满了字的羊皮卷,和数不清的瓶瓶罐罐,很多都盛着红红绿绿的汁液,长案的一角周围地上,一片狼藉。“你在炼丹?”真没看出来……“是啊!”墨林手抚额头皱着眉,来回踱步,“哪里错了呢?”“药草都用了?”神斗有点心疼。“没有!”“那……”“噢,我想到了,中间有点不对,我要再试试!”墨林狠狠拍了下额头,仿佛灵光一现,急不可待,转身冲向木案。“咱们要不要出去?”叶光纪轻声提醒。“药草我认了!走!走!”躲了很远,“你们猜他能炼成吗?”叶光纪问道。“我担心那间木屋!”过了很久之后,砰!……甘水之渊,深千仞,碧波无垠,白浪滔滔,拍岸飞雪,如海一般,几艘十余丈长高数丈的大船,挺立着粗壮的桅杆,布帆束敛,两侧桨叶如翼,随浪起伏。灵威仰怔了怔。神斗眼眸一闪,问狮鹫王:“这是什么?”“大巫师叫它桅船!”“他指导你们造的?”“是啊,神奇吧!”“走,去泠石岛!”神斗没有再问。
乘小舟登船,底舱桨叶齐摇,乘风破浪,向南而去。船头,“虽然远远比不上日下,但已经很有模样了!”灵威仰道,“不会炼丹,倒会造船,装的?!”“怎么感觉不像装的!”婉妗。“什么时候试试他?”叶光纪。“让我想想!”神斗了望着遥远的水面。泠石岛,如一片乌云,突兀横亘,不算小。“无法离得太近,还是用小舟送你们过去!”星灵道。“不必了!”神斗摇头,几人足尖轻轻一点,翩如惊鸿,天水之间,一掠而去,如鹰隼翱翔。身后,一船人目瞪口呆,星灵使劲揉了揉眼睛。“你猜他们会不会告诉狮鹫王?”轻轻落地,叶光纪笑道。“会的!”光秃秃的岛,到处怪石嶙峋,黑黝黝的石头,看不见一点碧绿,映着灰蒙蒙的天空,荒凉得近乎恐怖。“烧得够彻底的,连草根都烧没了!”叶光纪伸手如刀,插入焦土,直没过腕,片刻,抽出,指缝石烬如末,簌簌而泄。“你能觉出什么吗?”神斗问灵威仰。灵威仰缓缓摇了摇头,方圆没有一点草木生命的痕迹。“往远了走走!”神斗放眼四顾,“难道还是三昧真火不成,岛都该没了吧!”“别提那什么破火!”叶光纪烦躁道。“难道还是天一净水不成……”“用你安慰我?!”从午后走到黄昏,所有可能生长草木的地方,包括一条条的岩石罅缝,“不行,太累了,我的眼睛啊!”叶光纪瘫倒在一块岩石之上,阖目,有气无力。“嗯!”神斗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随手递给婉妗一个水袋子,“你喝吧!”“我为什么要喝你剩的水?”婉妗怔了怔。“你把你哥的水都喝光了!”“我也没水了!”叶光纪直身道。“你还用水?!”“呃!”叶光纪切齿,“我喝酒!”“放心吧,没唾沫!”神斗没理他,笑举着。“恶心!”婉妗嘴角轻翘,啐道,伸手接过。“咦?!”神斗忽然一窒,两眼放光,“我怎么把它给忘了?!”“什么?”四人同时问。“上清井水!”说着,手指虚划,掌心已多了一物,一个数寸高的小玉瓶。“什么水?”婉妗赤熛怒叶光纪莫名其妙。“三茅观的?”灵威仰诧道。“你也知道?!当时临别相赠!会有用吗?”“应该会有!”灵威仰沉吟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