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啸。吠枭谷遗如潮水般退去。所有人都长长吁了口气,伶伦一边抖着僵麻的手一边擦拭额头的冷汗……我还活着……大主觋为首,身后五千天师,皆着玄袍。不久,风后、力牧率先锋大军亦至,无暇寒暄,城上城下,更换车弩,搬运粮草箭矢,忙碌不停。神斗悄问牧童,“天师院现在居然有这么多天师?”“是啊!”牧童笑应,“几十年来,大长老始终在准备!”各方抓紧休息,大主觋、宁封子、离珠、榆罔聚议。“我尚担心这一天一夜,”大主觋微笑道,“现在放心了,不但无虞,而且都安然无恙!”“怕是妖界也没有想到!”离珠拈眉笑道。“以妖界一贯诡异,”宁封子沉吟着,“是不是有什么机谋?”榆罔淡淡道:“昨日妖界进攻明显有些仓促,应该是在等什么!”大主觋点了点头。“三苗叛乱,纵妖过境,昆仑山怎么也毫无动静呢,如果古族肯出手相帮,人界的胜算会大很多啊!”宁封子微露不解。“应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大主觋眼眸一闪,缓声道。“嗯?!”宁封子一怔,沉吟了一下,似有所悟,转而笑道,“不过,神斗与玄素那合力一击,倒也能让妖界收去些小窥之心!”“哦?!”大主觋颇感兴趣。榆罔若有所思。西镇关的百姓全已撤离,民舍皆空,青瓦石墙,四方小院,大家各寻宿处,神斗、伶伦一屋。“你究竟什么时候教我神剑御啊!”伶伦央求,“让我也威风一下!”“学会一心多用了吗?”伶伦一窒,“太难了,我又不像你有俩脑袋!”“去看星星!”“什么?!”神斗指了指天。“大哥,现在是白天呀,哪有星星?!”神斗没理他,自顾自道:“你喜欢什么就想象它是什么,记住每夜的每一颗星辰!”“你不是耍我吧?!”伶伦狐疑地看着他。神斗不语。“爱教不教!”伶伦赌气,片刻又凑近道,“你有没有觉得鼓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他好像在躲你!”“恨我?!”神斗笑,现在的他真得不怎么在意鼓了。“不全是!”伶伦思索着,“其实这段时间我就看鼓怪怪的,就像偷偷做了什么亏心事,只不过遇见你之后,似乎更明显了!”“?!”神斗认真想了想,“还真有点!”“是吧?!”“嗯!”另一屋。“神斗都凝七魄了,居然比咱俩还快,果真不简单呢!”素女悄声道。
“嗯。”“还学会了神剑御!”“嗯。”“五重!”“嗯。”“为什么会和咱们这么契合呢?你怎么知道的?”“嗯。”“你嗯嗯嗯地嗯什么呀?!”素女嗔道。“嗯。”“咦,你有点怪怪哦……”“你不累吗,今天这么多话!”玄女有点心烦意乱。“哦,对了,那个师妹这次怎么没有和神斗在一起呢?”……宽阔的街道,马蹄蹴踏,士卒往来不绝。榆罔抬头,阳光难得的艳丽,不远的镇守府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他望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暖暖的笑意。屋内,革池睁开眼,下榻开门,问道:“榆罔将军还没有回来吗?”“是!”侍从道。革池颔首,阖门返身,刚坐下,房门被轻轻敲响。榆罔站在门外,革池不禁一怔,只见未穿甲胄,一身红袍,手捧托盘,托盘上,一对美丽的白鹿皮。“革池,你愿意嫁给我吗?”榆罔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革池呆了。……赤红蓝熊熊火海,一道身影穿越而来,一把搂住石化的革池,从百丈火焰里冲天而起,落在城头,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在地,革池也随之一起滚倒……榆罔双眸紧闭,浑身焦黑,遍体灼伤,两臂犹自紧紧抱拢。……“嫁给他嫁给他!”不知何时,院里忽然挤满了人,风后、力牧、牟夷、神斗、伶伦等等黑压压围成一圈,众将领齐声呐喊。然后一静。“这句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所有的风雨甚至生死咱俩都一起经历过了,那你愿不愿意与我共度一生?”“我愿意!”革池眼眶湿润,重重点了点头。“耶!”如雷般的欢呼中,两道人影慢慢地依偎在了一起。黄昏,夕阳如火,镇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摆筵宴,宁封子、离珠、荣将等诸宗皆至,大主觋主香,榆罔执着头盖红绸革池的手走进庭堂。庭堂之上,早已供祭五牲福礼果品,奉着两人祖先牌位,下放写着二人名字及成婚之日的绢书。榆罔革池双双揖拜,接着慢慢掀开了革池的盖头,革池轻垂臻首,娇羞如盛放的海棠花。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暂时将城外的妖族大军置之度外。“可惜应龙他们不在!”牟夷笑道。“等他们回来,多罚几觥!”力牧道。风后一笑,“他会倒打一耙的,而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不一定谁罚谁呢!”“嗯!”牟夷、力牧想了想,异口同声,“那还是别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