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舍是没有炉子的,所以入了冬这屋中就冷的不行,陈鹤鸣一杯热茶下了肚子,这才暖和了些。
“我今日过来想看看你们在这怎么样,没想到季兄都这般了,你们这次可别推辞了同我回家吧。”陈鹤鸣今日过来便是来劝说的。
他想让顾默书他们来家中这件事早就告知了家人,家里人一点都没反对还收拾出来了屋子,这不就等着人回去呢。
顾默书还是不想麻烦他,他微微皱眉还想找个由头拒绝。
“默书,你看看槐生兄都冻成这样了,没准今夜就得发热,这屋中这么冷别到时候你们都冻病了,不如跟我回去至少那边屋中暖和。”陈鹤鸣伸手探了一下季槐生的额间,已经有些发热了。
“那就麻烦你了。”顾默书思量了片刻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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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陈家宅院中,陈宗平正在翻动手边的书卷,一个小厮急慌忙的跑了进来。
“大少爷,人回来了。”小厮道。
“他自己?”
“马车上还有小少爷的两位同窗。”
陈宗平眉头挑起,双眸微眯,表情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第一百五十四章陈鹤鸣让人将自己宅院中的厢房收拾了出来, 让顾默书他们住了进去。
一来是离得近都在一个院中顾默书他们不必拘着,二来是大家住一块可以一同温习。
陈家家中今年只剩下陈鹤鸣兄弟二人,因没有长辈所以过年也不必守礼, 这让季槐生松了口气。
那会在书舍他冻昏了头, 上马车时都不清醒,现如今住进了陈府宅院这才缓过神来。
到底是京中府邸,连院中的奴仆都很守规矩,帮忙收拾打水伺候,一通下来季槐生更加尴尬。
他身子还不好, 刚又泡了澡,现在正窝在被子中。
“默书。”见他没听见, 季槐生声音又大了些, “顾默书。”
顾默书正在屏风后收拾东西,这一声倒是让站在一旁的陈鹤鸣听见了。
“怎么了, 槐生兄。”陈鹤鸣走了过来,见季槐生脸颊通红,还以为又发了热。
季槐生尴尬的轻咳两声,他从被子下面伸出手, 指了指站在屋中的那两个仆从, 这意思是想让他们离开。
陈鹤鸣一脸我懂的样子,伸手给他放下了床帐。
顾默书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收拾完后便走了过来,见季槐生床帐已经放下,瞧着应该是睡了。
“槐生兄困了, 让他先睡, 咱们一会儿再过来看他。”说完陈鹤鸣又叮嘱屋中的两个仆从道,“你们二人在这好生守着, 人醒了就让他把汤药喝了。”
“是,少爷。”那奴仆低着头应道。
床榻上的季槐生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拦住他们,可却使不上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们二人离开。
“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一出屋顾默书就同陈鹤鸣说道。
这次实在是他们二人低估了严寒,还以为在书院中过冬没有问题。
陈鹤鸣闻言笑了笑,“书院中已经没有书生了,有些离家远回不去的书院都另行安排了地方,今年是冷你们二人在我这住着就是,等新年一过余夫子便来了,到时候咱们四人一同温习。”
顾默书倒是听他常说余夫子,可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又没拜师,这样沾别人的便宜总归是不好。
“沈明翰以前一直跟着余夫子念书,这不自从去了禄山书院他便处处低你一头,余夫子听他唠叨久了也想见见你呢。”陈鹤鸣说的是实话,本来余夫子还以为以沈明翰的才学可以摘得今年解元,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一个顾默书,还是从下面府城来的,这到让他老人家来了兴致。
“那就叨扰他老人家了。”顾默书不好再推拒抿了抿唇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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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这边,齐禾她们第二日便兵分三路开始行动起来。
郭暖同宋沅去了内城,看有没有卖绣线的小贩和绣铺;李嫣夫妻二人则回了农庄,看看那边奴仆是否有什么异常;而齐禾则同季叶梨一起去了永嘉绣坊。
与他们所想的一样,永嘉绣坊确实是新开的铺子,连牌匾上的红布都没有取下来。
门前来往之人手中多数都拿着包好的绣线,瞧着那量是真不少。
齐禾绣铺为了避开二道贩子
,每日售出绣线是有定数的,但永嘉绣坊不是,只要你银钱够多想买多少便有多少。
齐禾正要同季叶梨一起进去瞧瞧,就听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嬉笑道,“永嘉绣坊真是菩萨,若不是有他的存在,咱们怎么能买到这么便宜的绣线。”
“可不是,比那小苏绣铺便宜了整整十文呢,以前小苏绣铺一家独大,现在有了永嘉绣坊我看那边迟早得降下来。”“最好两边抢着降价,这样最好。”那妇人说完掩面笑了起来。
她们走的匆忙并未瞧见齐禾,不过就算她们瞧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商户区与学区片相隔较远,她们买绣线时齐禾都不一定在铺子中。
季叶梨心中有气,这些人话里话外不就是说她们绣铺卖的贵挣大钱嘛,可那绣线提取染色都不容易,尤其是染色全靠着她一人,现在这个定价已经很便宜了。
齐禾拽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这人多眼杂万一被认出来传出去了那可不好。
“先进去瞧瞧。”齐禾说完便往铺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