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康培重新蹬上三轮车,道:“老爸小时候就吃这雪糕,这可比什么哈……斯要好吃。” “那我得尝过哈根达斯之后再评价。”祝明予拆开包装,急不可耐地咬了好几口,冰冰凉凉的甜味与奶香立刻弥漫整个口腔。他咬完一大半,才递到祝康培嘴边。他小心翼翼看着,生怕祝康培把雪糕全吃完了。 “好儿子。”祝康培咬了一口,“冻得老爸牙齿疼,你自个儿吃吧。”他说完这话,祝明予才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都给吃了。 吃完雪糕后,祝明予猛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祝康培早就不蹬三轮车了,而这辆三轮车也早就给厂里收废品的老阿公骑了。 祝明予终于意识到这是梦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宁绎知在他旁边看手机,也不知道是没走还是已经回来了。 祝明予有些怅然若失,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吃过哈根达斯吗?” “?” 宁绎知蹙眉,走过来摸了摸祝明予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去了,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说:“烧刚退就想吃冰淇淋?”神色大有“祝明予你真是个不要命的神经病”的意思。 祝明予叹气:“为什么我现在能吃到哈根达斯了,却觉得还不如以前吃不到的时候?” 宁绎知只道他一定又是什么癔症犯了,刚睡醒脑袋抽筋,莫名讲些指代不明的话,便也随便回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对,应该是有得必有失……”祝明予想了想说,“我想得到的一些东西,可能我并不能承受它带来的代价。” 他得到了吃不完的哈根达斯,却失去了祝康培的父爱。 宁绎知不置可否,又低头玩起手机。 祝明予难得见到宁绎知玩手机,于是看向他屏幕,顿时惊呆,“你竟然在玩消消乐!” “我玩消消乐怎么了?”宁绎知神色淡然,手上依旧不停。 祝明予依旧处在震惊中:“我以为你是那种从来不打游戏的变态。” “说谁变态呢?”被他这么一说,宁绎知反而把游戏给退了,“适当放松,有利于提高学习效率。” “我赞成!”祝明予举手,瓮着鼻子说,“那我可以申请每天——” “不可以。”宁绎知答。 祝明予:“……”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作者有话说 在不经意间牵了个小手 暴雨沉沉 宁绎知眯眼警告道:“你对自己的控制力好像很没有数。你爱玩的游戏都是很成瘾的吧?” “……那我能像你一样玩消消乐吗?” “可以。”
“为什么?”祝明予愤愤道,“我觉得你对其他游戏有误解,像消消乐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轻松快乐小游戏有很多。”他说到这,突然灵光一现,翻出行李箱里的游戏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来来,你跟我玩一把你就知道了。” 宁绎知将他的游戏机夺过来,“等你病好了,回头再说。” 祝明予嘴一瘪,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爸还像我爸。” 宁绎知说:“喊一声来听听。” 祝明予说:“滚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难得彼此都这么高兴。宁绎知看他无恙,便站起身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这么快?”祝明予坐起身,“你都没来多久呢。” “很久了。我回了趟家又过来,在这里呆了三个小时。”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祝明予朝窗外看去,阴云遮住了日光,天空又灰又黄,居民将晾晒的衣物和农作物收进屋子,看架势的确是快晚上了。 但他不舍的心情如同天上乌云,慢慢积攒,越聚越多。 窗外突然一阵响雷,然后便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天替祝明予找好了借口。 “等雨停了再走吧。”祝明予止不住地高兴,“看个电影,这总不会加重病情了吧?” 宁绎知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却在看什么电影上产生了分歧。 祝明予想看文艺片,宁绎知却说可以看文艺片以外的任何题材。 “我是病人,听我的。”祝明予哼道,“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破锣嗓子还唱歌。”宁绎知虽说是不看文艺片,却也没进一步坚持,任由祝明予选了个片播放。 祝明予选了《不能说的秘密》。 宁绎知说:“我看过介绍,不好看。” “这种片子要看了全片才知道!”祝明予反驳。 宁绎知不置可否。祝明予将窗帘拉起来,房间顿时变得漆黑,只有一小块电视屏亮着光。 房间里有个单人沙发,两个人挤一挤,倒也还能凑合。 电影整体节奏很平,两主角青涩的面孔和演技也挺适配这简单的剧情和拍摄手法。二人在看电影时都不喜欢讲话,房间里一时只剩电影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空调制冷声。 祝明予看着看着心思就全然不在片子上,电影里男女主四手联弹,弹到用情深处,他却转头看向了宁绎知。 宁绎知窝在沙发上,拿手支着头,看着是个完全放松的状态。光线昏暗,祝明予看不清他眼睛是闭着还是在看向前方。 “宁老师。”祝明予轻轻地说。 宁绎知没应,祝明予又喊了一声,“宁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