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昊元先是关心他的情况:“邢哥,你最近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干什么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和别人联系?”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的自我嘛,哈哈。”这是邢却不想聊的话题,这个笑话很拙劣,卓昊元没有笑,所以他又尴尬地补一句:“对了,不是有事要谈么?”
卓昊元看起来不太放心,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邢哥,你知道,有事可以向我求助,对吧?”
邢却对他的认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扯出一个尴尬但很真诚的微笑:“知道。”
“那就好。”卓昊元欲言又止,没继续追问:“邢哥,我先和你说重点:有你的妈妈的消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邢却整个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以为自己听错了。
六年前开始做线人的时候,邢却没瞒着卓昊元自己接受这份线人工作的私心。
卓昊元没有拒绝,告诉他会尽可能协助他找到他母亲的下落,与此同时,年轻的警官也面带犹豫地提醒他:“邢哥,有时候得到的消息不会尽人意,你是知道的,对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想过母亲有可能已经死了,想过母亲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过得很不好,也想过在夜里听到养父母议论的那些在普通人眼里不三不四的可能。
但他还是点头,把和母亲的合照交给年轻的警官:“我会接受一切可能。”
邢却满怀希望等着有朝一日得到母亲的信息。
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第二年,邢却已经当做再也不会得到消息,浑浑噩噩地继续做着线人,直到夜跑意外救下丁良瀚,对方为恩情承诺给他一份更稳定的私人安保工作。
邢却就在这时恍然回头,发觉自己已经停滞许久,是时候该往前走了。
因为母亲曾告诉他,要向阳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她在哪里?还活着吗?”邢却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邢哥,你先保持冷静,我得到的其实也就是匿名线人传来的一张她的照片……”卓昊元看着邢却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来,有些不忍心:“但总归是有线索的。”
“我一件事一件事和你说。”卓昊元拿出一个档案袋,把里头的一些图文资料拿出来推到邢却面前:“第一件事是我们接到一个父亲的报案,是要找寻他失踪的儿子。这个孩子曾经在去年因为寻衅滋事被关了半年,释放后不久就失踪了。就是这个孩子,孙有才。”
邢却扫了一眼桌上的收监照,快速把目标的形象录进脑海里,这已经是他做两年线人的职业病。
照片上的男孩已有15、6岁,模样和年纪一样叛逆,染成红色的头发,倒三角眼,眼神不羁,打着耳钉,看着怎么都不很精神。
“据孙有才父亲孙富贵所说,孙有才监管释放后,一直不愿去上学。孙富贵和他吵了一架,说他不成器。孙有才爆发,连夜收拾东西偷偷离家,拦都拦不住,说要证明给他爸看。”
“孙有才失踪前,曾回来过一次,把一沓钱一口气撒在家门口,走之前志得意满告诉孙富贵,他现在是在给大人物做事。问他是谁,他支支吾吾,说对方很快就会成为和建安集团相抗衡的越州一号人物,他现在给他们做事,以后就是组织里的干部,步步高升!”
邢却神情严肃起来——
对于那个叫孙有才的孩子所说的话,别人或许听了只会当做这孩子被骗进传销,但从小生活在越州、又做了几年线人的邢却知道不是的。
这一切要从建安集团说起。
虽然现在的建安集团已经是个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合法大企业,但在一些老人口中,仍能了解到建安集团早年黑恶起家的冰山一角。那时候的科技没有几十年后这样发达,不为人知的罪恶阴影渗透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建安集团早创始人李建安便是从这样的阴影中走出来。
故事和所有黑帮电影不屑交代的背景一样,籍籍无名的小组织冉冉升起一颗黑星,被黑星照耀的组织逐渐发展壮大,吞并其他帮派得到资源,成为后来叫普通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帮会。业务也从最初下作的打砸抢劫变成赌博、卖淫、毒品交易......
李建安有着敏锐的觉察力,他看出时代的风向在变,而青龙帮会要想继续存活,必须要知道把根扎得再深一些,于是跟上开垦土地的大军,把业务扩大到建设。说一不二的地头蛇自然比其他竞争对手要有更多话语权,带着痛苦和血腥的一砖一瓦逐渐垒起森严的钢筋混凝土森林,根既入深,李建安主动向政界伸出了手。
那些是不会对权力说不的人,事情很顺利。但在那之后,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新任市长上任的那一年,李建安意外死亡。据悉,是意外车祸,但家属对其尸首的状态一无所知,所有后事皆由李建安一手培养的接班人单厉操办。顺理成章地,单厉作为组织高层继承建安集团,逐渐摒弃曾经的罪恶领域,带领下属重新开疆拓土。
单厉人如其名,雷厉风行。坊间传言他坚守道义,继承集团之后没有改掉前老大的名字,并且胸口还带着一个为前老大挡枪子留下的疤,继任之初,得到下属完全的敬服。
建安集团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有着政界的人脉加持,金钱如流水一般注入又输出,倒是在民生方面做了不少实事,以至于几十年后,年轻一辈再谈起建安集团,鲜有人提及曾经的黑恶,却知道那些纵横交错在城市之间的大路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奠基石都写着谁的名字。
只有身在法律系统之中,才隐约可窥见权力笼罩之下还有多少黑暗。
和盈利一同增长的还有浮躁的人心,或许就像曾经李建安领导下不能持续辉煌,单厉同样也改变不了盛极必衰的必然趋势,在邢却开始做线人工作的第二年,单厉的心腹之一叛了。
是信任危机。单厉在国外培养起新的继承者,低调神秘。
有关建安集团的情报,都是由一个个深植或浅交建安集团的线人提供的,邢却曾经也是其中之一,但仅涉及一些零碎便出于暴露风险撤出了任务。现在亦是极难渗透,成型后的建安就像一个铜墙铁壁,极难打入内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叛单厉的那名高层名叫雷昆载,曾和单厉出生入死,如今却与曾经的大哥站在对立面抗衡。他利用在建安集团积攒的人脉,风格不像单厉那样保守。后来收集到的情报显示,雷昆载涉及的除了大哥单厉已然放弃的毒品领域,势力所及或已伸向新型毒品,还有迎合高层的一些不为人知、关于孩子和女人的一些龌龊癖好。
看着邢却逐渐凝重的神情,卓昊元知道邢却已经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继续道:“如果孙有才真的是在雷昆载的手下做事,那么他已经身处不自知险境,在他深陷泥沼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把这个孩子救出来。”
邢却点点头:“我能做些什么?”
卓昊元欲言又止:“邢哥,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真的有和boss说过你不适合本次的任务……”
那为什么还非要叫他来呢?邢却莫名其妙地看卓昊元。
“呃,我先和你说另一件事吧,说完你就明白了。”卓昊元挠挠头,不知怎么地,总似有点顾虑,好像在斟酌究竟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最近我们收到线人的新消息,单厉的新继承人最近回国了,他这几年一直在海外负责建安一些灰色业务的洗钱活动。上头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线人,接近这位新继承人。”
邢却微微点头。
出于两年合作出的默契,卓昊元知道邢却这就是基本上答应任务的意思,就在此时犹犹豫豫问道:“邢哥,你知道那个新继承人是谁吗?”
邢却细想,并没有看到有相关新闻报道:“是谁?”
“哦,我都忘了邢哥你关机。”卓昊元一拍脑门:“三天前的慈善晚会,建安集团单董一反常态亲自列席,以500万的价格落槌一件绘画作品。创作者是福利院一名16岁的少年,在今年因为脊髓性肌萎缩症去世,他用牙齿咬着笔画下了画。画的内容是他在福利院电视里看的岗岛爱情轻喜剧《蜜桃乌龙》中的男女主人公。”
多么令人咂舌的奇谈,500万买下一个去世孩童拙劣的画。但邢却的注意力并不能完全放在这一点上,而是卓昊元话里的深层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场慈善拍卖会是阮家承办的,而卓昊元方才说,单厉的新继承人在给建安的灰色地带业务洗钱——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太想让邢哥你亲自去的原因……”卓昊元看着邢却逐渐皱起眉头,从桌上材料中抽出最后一页,推到邢却眼前。
那是一张照片,画面上的长发男人有着一张天神都会嫉妒的脸。
“单厉的接班人,是阮懿。”
阮懿拎着回来时路过超市顺手买的食材和猫零食心不在焉地上楼。脑子里还在回想离开卓昊元家前的最后交谈。
“这一次任务重大,我已经和上头请示,这一次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如果建安彻查成功,会破格录用你成为正式警员!邢哥,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但毕竟相处久了,卓昊元怎么会看不出邢却肢体语言对于做阮懿身边线人的抗拒?
末了还是不忍心道:“邢哥,你先回去再想想再回复也行,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和boss交涉......”
卓昊元的担忧并非多余,毕竟有纠葛在先,一般不会去启用这样的线人。邢却很是混乱,才下的决心被对方是阮懿的现实动摇。他勉强笑笑回复:“......好。我先回去考虑,过两天答复你。放心吧,如果真的要接下这个任务,我会保证自己不被情绪干扰判断。”
从卓昊元离开家之前,邢却还是忍不住问起母亲的消息,即使他知道如果还有,对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卓昊元只是摇摇头。
末了年轻的警官预感到什么,还是一并交代道:“这位线人并不是我们植入的,而是突然有一天自己出现的,一开始我们也半信半疑,后来发现他的信息确实有可信度。他没有寻求我们的保护,也不图报酬,至今仍不知他在建安集团的身份和阶位。如果......我是说如果,邢哥你真的接下这个任务,执行时请务必万事小心,辨清虚实。”
邢却心很乱,到现在对于阮懿是嫌疑人的事都还感到不真实。他承认他所了解的阮懿的价值观是有些非比寻常,但要去怀疑自己曾经的学生真的已经身处线的另一端,怎么都有些荒谬。
这样想着,邢却苦笑:这是一个眼看过阮懿撕掉别人入学申请书、被阮懿强迫过的人应该有的想法吗?
拐过转角,邢却看到门口的花还维持着他出门时弄倒的姿态,看起来何其无辜。
邢却终究是弯下身子,把花束一一摆正。这期间他不可避免看尽卡纸上书写的内容,仍和三天前在宴会上一样故作亲近。
最新的那束花上的卡片这样写道:哥哥不要再和我怄气。我不守了,你不要为难。出来吧,总要吃饭的啊......我好担心。
这是不是该意味着,那个过于华丽的男人至少此刻是不在这栋楼附近的。
邢却戒备心降低了些,思绪纷乱:阮懿真的在帮单厉做事吗?他手上是否真的沾染罪恶?再者,要他接近阮懿,获得阮懿的信任这样的任务,他该要如何做到?
他只是看见阮懿的名字就会像被侵犯领地的动物一样警惕,又如何如主动亲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看着花走了神,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自阶梯尽头无声无息地靠近。
直到他听到空气被搅动的微小声音混合着布料摩擦的声音,本能地用手肘向后狠击!
来人闷闷的一声痛呼,咽下他已经显得有些迟的一记肘击,湿透的布巾蒙上他的口鼻!
再反映过来这该是迷药时,邢却已经因为剧烈的惊诧吸入几口混着药物的空气!
失力的速度快得惊人,来人的禁锢牢不可破,但并不伤人。邢却意识到什么,想要努力回头看,终于昏了过去。
在他昏迷之后,他身后的男人顺势用身体撑住他,把他整个抱在怀里。
男人美丽的脸上还有被邢却全力一击的痛苦隐忍,可更难以掩盖的珍重和满足情绪,怎么都和把人迷晕这样粗暴的行为完全违和。
“抓到你了,哥哥。”
阮懿忍着痛,轻轻地、欢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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