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像浸在水里。
毫无间隙贴着肌肤每一寸的水流带着阵阵涌动侵袭邢却的身体,那种沉重的进犯带来无可抗拒的快乐。邢却分明感到在被不断向上推,却也怀疑在被拽下深海——
即使苏醒也有如仍身处梦中,少年人显出他从未见过的专制和粗俗,要操纵他的全部感官,驾驭他的快乐。
等到邢却因为彻底的清醒而破口大骂,阮懿也毫不在乎,甚至更加丧失地给他加了量。
他终于理智沦丧,予取予求,道德感被快乐击破粉碎。
少年的爱憎交织在一起,在至兴时刻情难自禁地表白,甚至莫名其妙流出泪来,即便知道能得到的只有沉默,也仍飞蛾扑火一般哽咽着求:“能不能也给我一点爱......?不要把我当做别人。......爱我吧、喜欢我吧......求求你,哥哥。”
那样的恳求太过苦涩和殷切,邢却在迷蒙中眉头都无力地皱起,疲惫的喘息几度停滞,眼睛慢慢合上,仍没有给出半分回复。
醒了又昏,狂热未曾停歇。
最后止息时,背景的窗仍未往室内透进日光,可邢却仍隐约记得曾见过天亮。
再次醒来,邢却意识到药性已经全过,动动手指,觉察自己有了些气力,从床上坐起来,缓了缓扯过凌乱散在床上的t恤往头上套。全身肌肉都在发酸,胸口尤甚。
呼吸间闻见食物味道。邢却向气味所在的方向看去,见到厨房里少年赤着上身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嘴唇紧闭,下颌线因紧咬的牙槽而绷紧,快速把衣服穿好。
在他因为提腿穿裤子时失力踉跄时,阮懿注意到外头的动静,连忙放下刚盛好的面,着急地推开门走出来要扶人。
“老师!你不要勉强……”
“滚!”
邢却狠力把要扶他的手推开,怒不可遏吼出他生平从来没有说过的词。虚弱的身体甚至承受不住反作用力,他又往后狼狈地踉跄两步,摇晃地站住,神情满是迟来的戒备,恨恨盯着眼前人。
“老师……”阮懿脸上满是委屈,他该是根本没睡,眼下一片乌青,发丝凌乱扎起,同样狼狈。可即便这样仍是美极,总要叫人误会是他在受难。
“……你别叫我。我不是你的老师。”邢却不愿看他的脸,一种亲身经历农夫与蛇的悲凉和愤怒充斥胸腔,最后把裤子扣眼扣上,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阮懿无措地拉住他,用了些力气,没让邢却这次再甩开。
“我说了滚!”邢却再次怒喝,提起没被拉住的另一只手狠狠一掌扇上那张漂亮的脸。
“啪”的一声格外洪亮,空气好像静止了。邢却使出十成十的力,打得阮懿身子猛的一晃,头偏过另一侧,白皙的脸迅速浮起红痕。
阮懿并不惊讶或愤怒,回过头来,脸冷了些,眼神闪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还是低声下气地求道:“先吃点面……我都做好了。哥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忍无可忍地闭眼,恨自己居然在这样盛怒的情况下,还会因他亲手打出来的那些红痕生出一丝心疼:“我不想和一个强奸犯共处一室,不想接受一个强奸犯假惺惺的好意!这个道理很难明白吗?!”
死一样的沉默。
“……强奸?”阮懿缓缓开口,好像终于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遇,讥讽笑出声:“真的是强奸吗……?”
说罢阮懿三两步在床头的柜子上捞过一只小瓶子,回身大步流星把东西交到邢却手里。
“哥哥,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的心?”
邢却被他问懵,低头看手心的瓶子,彻底僵在原地。
那是一瓶他睡前吃的维生素片。
这意味的事实简直让他毛骨悚然。
邢却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只平平无奇的瓶子,脑中嗡嗡作响。他艰难吞咽了一下,喃喃道:“不可能、明明是因为药……”
“最开始是有一颗安眠药。”阮懿靠近邢却,再次侵入他才拉出的安全距离,目光灼灼,好像要看进他心里:“承认吧哥哥,我们明明是情投意合。”
“不可能……不是的……”邢却难堪至极,被少年一步步的进犯逼得本能往后退,宽阔的肩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情,那个红红的巴掌印和眼眶中闪的水光甚至让他看起来是悲惨的:“不是?……那我证明给哥哥看。”
少年果断在他面前跪下来。
“你要做什么!……”
邢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当即惊惶而愤怒地要推开他、捶他、狠力往他身上踹。
可少年犟得像十头牛都拉不回,被打痛也不退让,动作固执而讨巧,直奔邢却的弱点而去。
邢却发着抖,呼吸逐渐急促,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次失力。他甚至不敢往下看,知道一旦看了,便绝无可能挪开眼。
邢却闭上眼,手紧紧抓着阮懿的头发,知道自己比起推开他,其实更想粗暴一些。
多可悲。
而阮懿在此时仰头望他,汗湿的发丝凌乱地黏在他的脸颊上,如此生动,根本是在引诱他做更多。
可他眼里却几乎是悲悯:“哥哥,为什么不做呢?就那样对待我吧。”
“不要说这样下贱的话!”被揭穿更难堪,他是要用正直来要求自己,可那从来不代表他没有欲。邢却恨恨地揪紧他的头发,再次一巴掌打在那张已经浮现巴掌印的脸颊,弯下身逼视他:“……你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毫不避让地看着他,还在努力用脸颊去轻轻蹭他紧抓他头发的那只手臂,是示弱,是渴求,眼里浓重的悲伤几近是病态的:“我不懂。我只想要哥哥记得我……还是哥哥想抱我吗?我可以给……只要哥哥要。”
“……阮懿!”邢却气急败坏,真不知道阮懿究竟丧失成了什么模样。
阮懿还继续激怒他。
“老师你知道吗?……我们走到今天,你也有责任。你怎么能对我毫无防备呢……穿那样的马甲背心,衬衫的扣子也从不好好扣,弯下身子我就什么都看见。勾引了我,还说什么对我只是老师和学生的感情,给别人也也进你的宿舍,要我吃醋……”
邢却真的听不下去了,索性放任自己堵住那张挑拨人的嘴。
邢却一言不发,动作粗暴,毫不留情。阮懿分明难受极了,还要抬起脸勾引他,连被这样残忍的对待都要抬头看他,一双美目里却故作渴求和舒爽。
邢却看得心里难受,不肯说话,只一昧发泄。
浓郁的气息再次在空气中晕散开来,邢却的所有都被阮懿尽数接收。他头往后仰,靠着前硬撑身子不要往下滑。
阮懿舔舔唇,把溢出的扫干净。他分明是知道邢却喜欢自己这张脸,故意可怜道:
“够了吗?还要吗……抱我吧,把我当成别人也好。以后抱别人的时候,至少要因为长得像想起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眉头紧皱,仍是沉默。他用尽全力把少年推开,阮懿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邢却颤抖地穿上裤子,不肯再看阮懿一眼,胸腔里戾气和挫败一同生长。
就在他转身要继续往门口走时,不被理睬的少年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他旋开门把前把他困在门口一方狭小的天地。
少年的脸从背后埋进他的颈间,他再次感觉到火热。砸在邢却皮肤上的微凉水珠叫他想起夜幕中划过少年脸颊的银线。
“不要拒绝我......就这一次,我就要走了,哥哥。不要拒绝我......”
少年的声线都是抖的,阴郁和疯狂好像都因为恳求的姿态变得柔弱,可邢却知道,它们从未消失。
邢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口发苦。
沉默的僵持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邢却终于转过身来,闭着眼不肯看那双眸子,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少年的身体因此短暂地僵住,卑劣与疯狂在小小的门板后纠缠不休,理智燃烧殆尽。
最后一次昏过去之前,邢却听到阮懿又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说。
“......我恨你,哥哥。”
沉沉梦中,邢却隐约听见有人在吵架。渗入骨髓的疲惫没能让他成功醒来,直到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终于断梦。
他自床上艰难地坐起,一片安静。
四下搜寻不见人影,而原本放在厨房里的面换了位置,在桌上静静地晾着,没人知道是否还温热。
邢却接起电话,对面是个年轻人严肃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理明高中教师邢却先生吗?”
“对,我是。”
“这里是越州市江北区公安局,我所接到民众报案,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您与该案件有关,需要您到公安机关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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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犯下的错误问心有愧,即使现实矫枉过正,又是否有权利叹息命运不公?】
邢却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像透过蒙尘的镜头再次审阅这场他几年来做了无数次的冗长的梦,美好的开始,噩梦般的结束。梦境结尾破碎的画面似乎还依稀在眼前闪过。
他摸下床,在门外玩耍的小猫听到他的动静便跑回房间“喵呜”地叫他,邢却抱起猫摸摸猫头,径直往厨房走,打开冰箱发现余下物资只余一餐的口粮,小柜子里的猫零食也弹尽粮绝。
看来出门是躲不开了。
邢却无声叹气,放下小猫,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做饭、吃饭、加猫粮、收拾餐桌、铲屎、甚至把客厅也打扫掉。奇怪的是,除了小猫时不时叫他的声音,邢却全程未曾听见门外再有半分响动。
难道人走了?
邢却贴在猫眼上往外看,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
是吧,总不能真的这样待在屋子里昏天黑地过每一天。
邢却这样想,恍惚地拿出已经关机三天的手机,顿了顿,还是按下开机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的机器还没完全缓存完所有模块,信息和未接电话便迫不及待地涌入,弹窗一个接一个跳动着,那架势好像这个世界没了他要停转。
而邢却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社交圈现在小得可怜,而且号码一直在变,知道他号码的人寥寥无几。他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十有九个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而邢却很清楚那是阮懿。
邢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对于他而言根本伪善的文字,受不了界面没完没了、扰人心绪的弹动,刚要把手机往沙发里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邢却余光扫见号码备注,眼疾手快停手接通。
“喂?昊元。”
“喂?!邢哥!你终于接电话了,啊.....真的是,小瑜也联系不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要不是我昨天路过你那看到屋子关了又开,我昨天就要报警了,怎么能这样呢......”
电话那头声音洪亮而明朗的青年名叫卓昊元,絮絮叨叨说的话是邢却现在能确实收到的情真意切的关心。
这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荒谬了邢,消失三天后,邢却获得的第一份关心居然是来自初恋的现未婚夫,一位热情、干劲十足的年轻警官。
但这对于邢却而言却是在正常合理不过的事,现在卓昊元和柳瑜,几乎就是他的家人。
听着对方精神充沛的语调,邢却连日的郁郁都散了好些,坐在沙发上,一边把卧在他身边团起身子的小猫撸出摩托一样的咕噜声,一遍打电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能有什么事,你别太夸张。有事正好你直接报案和出警一起了,还省得我臭了,隔壁邻居投诉。”
“什么啊!邢哥你别说这种话。”卓昊元嗓门都大了不少,表示抗议,又接着说:“对了,打电话是和你说,小瑜今天回来,我下厨,邢哥你过来吃饭啊!顺便和你说个任务,呃......对象有点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顿了顿。
邢却很清楚‘任务’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有点为难地回道:“昊元,我现在已经做了私人保安的工作,主要服务雇主,复杂的任务我已经力不从......”
“邢哥,我知道,我也有和上头说,你已经不再做这行了,不要再找你。”卓昊元认真了些,还有些为难:“但是这个任务......挺关键的。上头说没人比你更合适,而且我们获得了一些特别信息......电话里不方便,要不邢哥你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
邢却开门,沙拉拉的声音在他脚边响起,他低头一看,是好几束堆叠在门边的花束,因为开门的动静倒下。
花束的配色和配材或简洁精致、或大胆出彩,但没有一束显得平庸,明显都经过送花者精心挑选和搭配,对方对于色彩的调配见解独到。
最旧的一束已经开始因为缺水光泽渐淡,最新的那束花瓣上仍停留着鲜洒的水雾。花间都夹着一张卡纸,眼熟的飘逸字迹写着些什么内容。
是谁的手笔已经显而易见。
邢却的脚步因倒下的花顿了顿,最终视而不见下楼。
公车一停一走地缓慢前行,邢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发呆。
或许是因为那些花,邢却又久违的在清醒时候想起六年前的审讯。
至今的一切变故皆自两夜疯狂醒来后,那通警方传唤电话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年前的那天早上,邢却只来得及匆匆洗了个澡,拖着还酸软的身体不明所以地前往公安局。
被告知的内容令他几乎全身血液从头凉到脚。
“邢先生,我局接到群众报案,控告理明中学教师邢却涉嫌强奸他人。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调查。”
荒唐!
邢却因为巨大的震惊几近失声,强奸?谁强奸谁?
对面的警官静静等一会儿,没等到常见的惊恐否认,心中有了数,又问道:“本月6月6日傍晚至6月8日晚,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宿舍。”邢却艰难开口,眼前的铁桌、蓝白背景墙、以及眼前两个男人深蓝制服前的警徽都被审讯室的日光灯的冷白光晕映照得格外不真实。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脑中乱麻一团。
“和谁在一起?”
邢却喉结滚动,他从未做过有愧于心的事,但这次却难以启齿:“……和我的学生,阮懿。”
“你和阮懿一直单独待在一起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