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函面色僵硬的跟着应是。 她看一眼殿外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婉若被人直接拖了出去,袖中的手都攥紧了。 她走到偏殿,去给皇后煮茶,抬眼示意一下采莲。 采莲犹豫的没有动,她眸色发紧:“快去。” 采莲这才匆匆出去,找了个要如厕的借口,绕到了偏殿外面,塞了银子给一个小太监:“劳烦公公出去帮忙给苏言苏大人带个话,就说凤仪宫有事。” 那小太监一见着银子,眼睛立马亮了:“好说。” 宫内宫外虽说有森严的规矩把守着,但若要传递消息,宫人也自有自己的一套门路。 一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找上了苏言的府宅。 苏言如今官位还不够赴宫宴的,所以他今日并没有进宫,除夕衙门里也没什么事,他便在云霞楼听曲儿。 他不喜欢太清闲太安静的地方,总要寻热闹的地方待着。 “大人!大人!”一个小厮急匆匆的爬楼梯上来。 苏言歪在躺椅上正悠然自得的听曲儿,听到这动静掀开了眼皮子,懒洋洋的问:“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大过年的衙门里也能出事儿?” “不是衙门,是宫里!”小厮压低了声音:“方才宫中有个小太监来传话,说是采莲姑娘亲自传的消息。” 苏言闻言面色一变,直挺挺的坐起来了:“她怎么了?” 采莲和陈清函的贴身丫鬟,苏言自然是认得的,采莲能找上他,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说是凤仪宫有事。” “凤仪宫?” 苏言凝神细想了一下,忽然惊醒:“许婉若是不是没出宫?!” 符弦是随时跟着许婉若的,谢羡予让他时时刻刻盯着她,可符弦方才来过,说皇后将她留在宫中看病,暂时出不来。 “坏了!”苏言脸色骤变,急忙赶下楼去。 可一下楼,才发现外面天色都暗了,此时宫门落了钥,已经不能入宫了。 “你即刻去齐王府,让他想办法进宫!” “是!” 小厮立马跑了,苏言突然焦头烂额,来回走了两圈,才翻身上马,直接出城。 官道上,一骑快马绝尘而来,黑色的骏马在风中疾驰,马背上的人穿着玄色斗篷,高束马尾。 一向清润端方的君子做派,鲜少的多了些江湖意气。 天色渐暗,他也未曾慢下脚步,大军还得五日才能到京城,可他答应了要回来陪她过除夕的,所以他暗中先行一步。 正好能在新年到来之前赶到家,也不知她那懒性子有没有耐心守岁,怕不是守了半个时辰就睡下了。 他心里思绪万千,眼看着已经快到京城,却忽然看到远处迎面而来一匹快马。
他当即警觉,放慢了速度,握紧了马背上的长剑。 在来人靠近之时,利落的拔剑出鞘,指住了那人的脖颈。 “是我!”苏言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苏言就着急的道:“许婉若被皇后留在凤仪宫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谢羡予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放弃一切 “今日除夕宫宴,谢家长房悉数赴宴,但是皇后独独留下了许婉若,这事儿还是符弦来告诉我的,半个时辰前,宫中传出消息,说是凤仪宫出事了。” 苏言神色严肃:“皇后不至于无故刁难她,想必是知道了你反水之事。” 谢羡予面色发白,捏着缰绳的手骤然攥紧,直接两腿一夹马腹,便疾驰回京。 苏言连忙调转马头追上去:“你现在做什么去?” “入宫。”谢羡予眼神已经阴冷。 “皇后胆敢将许婉若扣在宫中,想必是想要用她做要挟,你想好怎么应对没有?” 谢羡予没有回话。 苏言慌忙道:“要不你入宫去找皇上,让皇上出面……” “不可!”谢羡予声音平静,一双眸子却森寒刺骨,“她现在在皇后手里。” 对他而言,她是许婉若,可对皇后而言,只是一条人命罢了。 宫中不明不白死掉的人不知多少,后宫的腌臜手段远胜于内宅,皇后便是鱼死网破,担下罪名杀了她又如何? 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去赌,一丝一毫也不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羡予没有回答,只是一扬马鞭,厉喝一声:“驾!” 谢羡予疾驰归京,直奔皇宫,他有行走皇宫的通行令牌,乃是陛下御赐,可随时入宫。 此时已经入夜,宫门还是为他而开。 宫廷之中红墙绿瓦,夜色更添了几分森严,他大步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依然嫌慢,迈开步子快跑了起来。 她被扣在宫中半日了,这半日的时间,会发生什么? 皇后若是真的得知他反水,放弃宣王,那必然怒火中烧,伺机报复,他没有回京,皇后又会拿她如何? 心脏已经被攥紧,一向从容自若的眸子里,鲜少的出现仓惶之色,他不敢想。 他以陛下特令擅入后宫,直奔凤仪宫。 守在凤仪宫外的小太监本来都打算打瞌睡了,猛然看到谢羡予,吓的一个激灵瞌睡都醒了:“小,小谢大人!” 谢羡予脸色阴沉,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周身的气势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