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用脚尖勾过气垫床上的被子将它弄乱,假装自己昨夜睡在地上。
早晨妈妈给我们做了大餐,她将昨晚没吃完的龙虾剁成小块,和进面粉里煎成海鲜饼,说是自创菜肴。
饭桌上,我问起爸爸妈妈未来的退休安排。去年过年时她将杂物间改造成了放电子琴的工作室,昨天我和我哥去看时,发现电子琴前架起了巨大的圆形打光灯。池岩悄悄和我们说她最近沉迷拍短视频,还在网上直播弹琴,最近粉丝刚破八百。
我和池易暄立即开始起哄,她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机,向我们展示起她最近的拍摄成果。
你别说,剪辑得有模有样,还配上了字幕。她记录的都是平日生活里的小事,路边的野花、小草、或是人造池塘里的彩色锦鲤,我们还想要向后滑动,她立即害羞地藏起手机,不再给我们看了。
香喷喷的龙虾饼被我们送进肚皮。吃饱喝足后,我拿着清洁剂擦起灶台,池易暄则戴上手套,先把厨房的窗户打开,说要将油烟味散出去。
他迎着冷风洗着碗,没一会儿就连打三个喷嚏。
我放下清洁剂将他挤到一边,“我来洗吧,你这小身板,再吹一会儿又得去医院躺上一个月!”我把重音放在“又”字上。
“屁。”池易暄笑,“也就两周。”
冷不防听见妈妈的声音:
“什么时候去医院了?”
我们一齐回过头,她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拿着餐桌上收拾来的脏碗。
池易暄摇头,“没有的事。”
“住院了吗?”
妈妈匆匆将碗筷放进水池,紧张兮兮地看着我们。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神四处乱瞟,直到池易暄虚虚唤了声“妈”,我才去直视她,这才发现她的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